不可求思（二）（2 / 2）

吗？阿娘操心多年，该思虑自己的身体。我已能独当一面，还望阿娘放心。”

唐德音皱眉不语。

陈浮确起身行礼欲告辞：“阿娘，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唐德音拒绝：“我没说同意。”

陈浮确掩耳盗铃般捂住自己耳朵，高声道：“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他一边摇头一边脚步不停地离了中堂。

“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唐德音良久黯然出声，“算了，终归是儿大不由娘。”

*

风静云淡，东城日光寒。

那边谈怀玉回到胭脂铺，青琐跟叶秋互不搭理，各忙各事，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小姐，你这么早就回来了。”青琐放下手中木架，急忙跑至谈怀玉身前，叶秋循声在暗处扯了扯嘴角。

她张望人流，片刻收回目光，眉头轻蹙问道：“小姐，是出了什么事吗？”

谈怀玉自以为面色如常，不承想还是被身边人发现异样。

叶秋也放下手中活计：“谈东家不是说要去采样置办必需品吗？这去了大半个时辰，手中一个物件怎么都没有。”

仿佛离地腾空而起，谈怀玉心脏空了一拍。

她……竟然将这事抛于脑后。

谈怀玉张了张口，干涩的喉咙似塞满了软绵绵的棉花，半天才晦暗地吐出：“我……忘了。”

叶秋不甚在意地抿唇一笑：“那成，我待会儿找伙计去买吧。东家玉体娇贵，莫要伤着。这脏活累活就让我们这些粗人来吧。”

“抱歉。”

但青琐眉头紧锁，悄悄同谈怀玉窃窃私语：“小姐，你怎么会忘记，是受惊了吗？”

一次危机霍然撕开谈怀玉内心蒙上尘布的面纱，她只觉得自己丑恶昭然若揭，内疚惶惶，一时将正事置之脑后。她长舒一口气，宽慰道：“青琐，我没事。”

青琐见状也不再纠结于此，又道：“对了，小姐盘下这铺子是想经商吗？叶秋虽对胭脂水粉略有研究，可涉及买卖她一窍不通，仅凭着些坑蒙拐骗或者小恩小惠苟延残喘。若要经商，小姐可得做好三四年不能回本的心理准备。”

“我对经商不感兴趣。”谈怀玉安抚了青琐震惊的神色，邀青琐坐下。

“青琐，你从小跟着我去了徽州又回了京城，其间悉心毕力，体贴入微。却因谈家走失阿妹，我心存愧疚也想为你找回亲人。这叶掌柜虽是浑身带刺，但我也曾多次见她救助孤女，想来是良善之人。也曾听闻这些乞丐都有着传递消息的渠道，借机打听，或许能听到消息。盘下胭脂铺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找到你的阿妹。”

青琐鼻子一酸，哽咽道：“小姐……”

谈怀玉抵住青琐搂抱自己的双手：“先别急着感动。天下之大，寻亲好比大海捞针。倘若没有消息，那只能再另想他法。”

青琐眼眶微红，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她语无伦次道：“小姐……放心，青琐会好、好跟叶掌、掌柜处……好关系的。”

谈怀玉忙起身欲替青琐拭泪，可又忽地想起手帕被拿去给陈浮确包扎。无奈用手抹着：“青琐，你怎么还是这样喜欢哭啊。”

“呜呜……，青琐不、不知，也控、控制……不住。”青琐眼泪落得更加汹涌，也是愈加凄惨。

“好啦，旁人见着还以为我欺负人呢。”

谈怀玉试探性伸出双手，结果反被站立的青琐一把搂住。她紧绷脖颈，不自在地安抚性地拍了拍青琐的后背。

“哟，青琐姑娘是怎的啦？”叶秋幸灾乐祸地嘲讽，“说来听听，也让本姑娘乐一乐。”

叶秋嘴上这般说，但也压低了声音，让忙活的帮工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谈怀玉抿唇一笑，见青琐瞬间跟吃了炮仗般与叶秋斗嘴，索性悠闲坐在位置上看戏。

“谈东家。你还没同我说如何装修，如何营业，如何采办。”叶秋顿了顿，又腆着脸皮讪笑，“更重要的是，我没银票呐。”

“可直接向青琐索要。”谈怀玉招手向青琐交代了些事，“你只需每月给我一份资金明细就行了。”

叶秋扯了扯嘴角，这官家小姐莫不是觉得经商有趣，有意拿她这半死不活的商铺试试错吧。

“行，谈东家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如果我要你在一年之内，成为上京城数一数二的胭脂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