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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求思(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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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

上京公主府内一道隐含怒气的声线惊起一滩嬉戏捕食的飞鸟。

陈浮确垂裳而立站在中堂,他沉脸高问:“阿娘,我明明早已有了上战场的经验,为何这回还是不肯让我冲锋陷阵?”

“我如何养得你这个不孝子!陈浮确,我还未教训你去年偷摸上了战场这事,你倒好,反而还敢将它跟我提起!”坐在高位的紫衣华服女子神色不悦,接连敲拍着檀木桌,震得杯中茶水四溅。

“无所谓。”陈浮确不在意地往后移了移,“反正我过些天就去北疆,大不了故技重施,这天高地远的,阿娘也奈何不了我。”

“你……”

盛怒中的唐德音听得这话,脸色更为铁青,顺手拿起一空茶杯猛地扔向陈浮确。

陈浮确早有预料般灵活地接住了茶杯,扬唇一笑:“阿娘,这可是御赐蓝瓷杯。摔碎了,舅舅怪罪下来该如何得了?”

唐德音狠狠瞪了他一眼。

“阿娘,这回便依我吧。这般纠结也只是浪费时间。”陈浮确恳切建议。

唐德音怒目圆睁,一字一句高声道:“自你去了北疆,你说说,我还有哪样没依你!”

“方才那事。”陈浮确一脸笑意。

“那凡事都依你。我还当你娘,我看你是我娘得了!”

“使不得,使不得。我可不敢。”陈浮确瘪嘴连连摆手,心中腹诽,每次吵不赢就耍赖,关键他也奈何不了。

又轻言细语地哄着:“阿娘,别气了,为我气坏身子就不值得了。”

见陈浮确一脸谄媚,唐德音心中直呼造孽,不过也缓了缓情绪。

她长舒一口气,一一数落着:“你七岁任性毁树苗,八岁贪玩躲棺材,九岁坟前烧银票,这些怪我教子无方,全当你年幼无知。”

婢女们闻言捂嘴轻笑。

“阿娘,旧事就莫要再提起了。”陈浮确回想起幼时犯下的蠢事,尴尬笑着挠挠头。

她苦口婆心道:“好在后面安分了些,我当你懂了事明了理,十四那年却突然嚷嚷着要上阵杀敌。成,我听劝依了你。可自你去了北疆,我日日求佛,夜夜担忧,唯恐你惹出乱子。”

陈浮确知唐德音会软硬兼施,此刻早给自己寻了一椅坐下,面带微笑地聆听着她的絮絮叨叨,瞥了眼一侧的女婢,女婢心领神会立即给唐德音倒茶。

唐德音缓了神色,喝了一口茶水:“这北疆不比京城,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何不安分待在京城寻个一官半职,我跟乔林也能安心……”

“阿娘,你们为我安排好的清官闲职,我是不会去的。”陈浮确神色从容坦然,“我宁愿在北疆当一个无名士卒,也不想在京城做这人人尊敬但游手好闲的世子殿下。”

“你!咳咳咳……”唐德音被陈浮确这番话震惊,急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憋出一串咳嗽。

陈浮确心头一紧,忙上前给她顺气倒茶,倒是有几分理亏,笑道:“阿娘,早些年说我年纪小不许我上战场,我应了;现在又以我没经验为借口不准我去北疆。那些将士们最初时与我同样,还不是从无到有,一步步历练成长,杀敌万千。再说这世人唤我声将军,总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徒有虚名吧。”

唐德音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九如,倘若凡事真如你所想的那么简单,那我自然不会忧虑至此。”

她屏退婢女后牵住陈浮确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可以是闲散世子,也可以是长公主之子,却不可以是功成名就的将军,你懂吗?”

陈浮确沉默点头:“我懂。”

话刚出口,唐德音侧过脸盯着陈浮确。

“你不懂。他们不知深浅,这才由着你胡来。”唐德音肃声反驳,“皇兄宠你护你,从小看着你长大,皆因你是他后辈。你却在这纯粹的庇护之情中掺杂了君臣之义,置自己乃至整个公主府和陈家于危机四伏的朝堂之中。”

陈浮确默了一阵:“那我便远离朝堂纷争。”

“躲不掉的。”唐德音拉着陈浮确坐下,摇头轻劝,“北疆天气苦寒,西凉蛮子难缠,朝堂纷争不断。人立于世,有舍才有得。九如,回来吧。今后无论任何结果,我都不愿看到。”

“阿娘,我知你是为我好。”陈浮确敛眉正色,给唐德音杯中添茶,又一字一句道,“不管是大历游手好闲的世子,还是前线骁勇善战的将军,他们既受百姓敬重与信任,自然也要承担责任,护百姓安宁无虞。阿娘口中结果,皆是往后事;未来之事,尚无定数,何苦劳心费力杞人忧天。”

“阿娘,我选择这条路便早已分析过其中利弊。”陈浮确有把握般淡然一笑,“不是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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