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前尘往事已作土(2 / 6)
归来,怎么都不好交代。 不过即便心中忐忑,她也踏上了归途,如今来到山脚,才一露面,山门处的两位守山弟子便有些兴奋开口喊道:“梁师姐!” 梁衿衿回过神来,看向这两位才上山没多久的师弟,有些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 “梁师姐……许师兄他们呢?” “嗯……我要去见山主,之后再……” 梁衿衿没有多说,很快上山,没要多久,便已经见到了那位竹月真人,这位这一代的松溪山山主,也是她的师父。 竹月真人早已经年过半百,但不显老态,好似一个方才到而立之年的女子,只是一双眸子里的沧桑和疲倦,让她看着有些死气沉沉。 梁衿衿行礼之后,正要开口,竹月真人便已经摆手道:“我已经知晓了,这趟北行不容易,你能活着回来已经不易,至于你几位师兄师姐,是命数,倒也怪不得任何人。” 梁衿衿轻声道:“师兄师姐们都是为弟子而死,请师父责罚。” 竹月真人笑了笑,“有什么责罚的,又不是你杀了你那几位师兄师姐,既不是同门相残,便无罪过,没取到那东西,也是定数,你无需自责。” 梁衿衿一怔,但还是很快从怀中拿出自己在小山宗取到的东西,递给竹月真人,“弟子幸不辱命,虽说没能和师兄师姐们一同归来,但好在找寻到了此物。” 竹月真人接过一看,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好奇道:“你是如何取得此物?” 梁衿衿开口,很快说起来这一路的所遇,当然事前也早就想好该如何说,并没有太多问题。 竹月真人听完之后,感慨道:“倒是苦了你啊,真是不易,不过你几位师兄师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之后竹月真人安慰了梁衿衿几句,便让她回去歇着。 看着自己师父的背影,梁衿衿没有太多喜悦,反倒是对自己师父的反常显得尤为陌生。 返回住所之后,梁衿衿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极美景色,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脑海里浮现的反倒是那个男子身影。 梁衿衿脸颊微红,暗自呸了一声,但片刻之后,又托着腮帮子,想起那人满是伤痕的上半身。 不由得叹气。 他到底是经历过些什么。 —— 鹿鸣寺,后山小庙。 这些日子,老和尚或许是觉得一直待在庙里实在是太过烦闷,也就干脆坐到了门槛上,今日的日头不错,是难得的春日暖阳,但那些暖和的阳光落到这老和尚的脸上,却还是无法将他脸上的沟壑尽数照亮,那些藏在皱纹里的东西,始终不见天日。 在阳光下,老和尚身上满是尘土的僧袍上有飞尘在空中飞舞,老和尚低头看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 老和尚微微眯眼,看向天上散发着光芒的暖阳,其实修士们对于太阳有着别样的称谓,叫做天星。 不过民间流传更广的说法也就是太阳,天星一词,只存在于许多上了年纪的修士和那些典籍之中。 老和尚在门槛上坐了片刻,便隐约看到远处有一袭黑衣走来。 这一幕,让这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和尚在刹那之间有些恍惚,他这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这座小庙里,没有朋友,或许曾经有,但早就先他一步而去,也没有弟子,这些年,虽说偶尔会指点一些寺中僧人,但并没有师徒之名,那位被称为妖僧的大梁国师反倒是才当真被他视作过自己的弟子,只可惜依旧没有师徒之名,如今,那位大梁国师也早就过去许多年。 那个曾经年轻的和尚,也喜欢穿黑衣。 如今又看到了一个喜穿黑衣的年轻僧人。 老和尚在顷刻间便想起了很多故事,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年轻僧人来到庙前,缓步停下,对着眼前老和尚行礼。 老和尚是鹿鸣寺里辈分最高活得最久的人,不管是谁,在他面前都是后辈。 老和尚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年轻僧人,没有开口。 一老一小两位僧人就此对视许久。 老和尚这才喟然叹道:“既然是参隐世禅,想要重新来过,为何又改了主意?修行不易,走过的这些路,又要再走一次,不觉得无趣?” 年轻僧人微笑道:“您往前走了许久,看到尽头是什么风景吗?” 老和尚叹道:“大道漫长,谁又敢说能走到尽头?” “那您没想过这条路是错的吗?”年轻僧人笑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不管怎么走,也始终都走不到尽头。” 老和尚说道:“你才活了多久,就敢这么说?” 年轻僧人说道:“您活了很久,但一辈子都在这庙里,其实也跟活了几年没有什么区别。” 老和尚笑了笑,只是他笑起来,脸上的那些皱纹被牵动,看着有些怪异,根本看不出来是在笑,反倒是比哭还难看。他活了很多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无礼地说话,即便是当初的那位被称为妖僧的和尚,也是如此。 “看起来你真是变了很多。”老和尚轻声道:“不一样了。” 年轻僧人笑道:“我不是您认识的那位故人。” 老和尚笑而不语。 年轻僧人缓缓跪下,轻声道:“想听您讲禅。” 老和尚诧异道:“既然你已经开始参入世禅,我的禅还有什么好听的。” 老和尚参了一辈子的隐世禅,天下没有人比他在这方面更了解,若是年轻僧人还是修行隐世禅,那么自然会是继承他衣钵的人选,可既然对方已经改为参入世禅,那两人的路,便早就已经不一样。 鸡同鸭讲,不是一路。 年轻僧人虔诚道:“百川归海,万法归一,其实都一样。” 老和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年轻僧人。 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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