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章 恶战(2 / 3)
猛撞在铁盔上,随即被甩头的力量带开,蹭着头盔发出令人牙根发酸的刺耳刮擦声。大力的冲击使李松的脑袋里“嗡”的一响,眼前冒出一阵金星,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了,然而多年边军生涯形成的肌肉记忆使然,双臂还是条件反射般地一收,撤回的长枪盲无目标地突刺出去,戳进对面家伙的脖颈里……
这记下意识的刺击没什么力道,不过枪棱依就撕开了颈动脉,鲜血激飙出来,随着中枪者抛下长枪惊恐地转身试图逃开,把周围几人喷得满头满身淋淋沥沥……这厮没跑几步就瘫倒在地,挣扎翻滚着,颈上喷涌的血箭越来越无力,片刻后渐渐不再动弹。
李松的掌中枪也无力地脱了手,双膝一软,人颓然倒下,幸亏对面被喷了一身血的几个家伙在惊恐地躲避,没人趁机给他补上一记。左右的两名手下急忙拎着长官的双臂把他向后拖开,薄薄的阵线只好再次收缩,除了两个腿上中了枪动弹不得的,全部退到城门洞里,苦苦支撑着——那两人立刻被几杆枪钉在地上,紧接着便被涌上前的乱刀戳砍得稀烂。
官兵们再度逼过来,剩下的三杆枪在门洞里完全没有了挥舞的空间,只能一味地刺击,很快就被削断了两杆。李松斜倚着洞壁,茫然地望向身前的战友们,渐渐恢复了意识,刚刚挣扎着要爬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大口呕出几口酸水,还是拄着腰刀,踉跄起身,嘶吼咒骂着再次挤入了防线。
南津关到保宁南门只有几十丈的距离,可惜程西这伙人都是百姓,见到城上射下的羽箭把同伴钉在身旁,绝大多数人惊惧地呆望着城头,吓得双腿打颤迈不动步子,不仅阻住了后面的人,连自己也更是给城头的弓手提供了绝佳的射击目标。
王彪一开始领着兄弟们沿着关墙两侧追砍守关的官军,生怕他们缓过劲来来一次反击。他非常清楚,休看那些百姓们现在咋咋呼呼的样子,只要前面几个人被砍倒,后面的一定会四散奔逃,所以,绝不能让守军有喘息集结的机会——也因为如此,这队拥有丰富战场经验的劲卒反而落到了百姓们的后面。
等大批百姓涌进南津关门,官军再也无力扭转局面,王彪才注意到在保宁南门前裹足不前任由城头守军打击仓皇躲避的百姓们。同时,他也看到了黑黝黝门洞里剧烈晃动的几个小小人影——这意味着李松那果人的处境岌岌可危!
王彪用吃奶的力气吹响了哨子,散开的战兵们闻讯立即放弃了追砍的目标,向哨音处集结,见百姓们或蹲或趴不知冲锋,口里纷纷喊着:“杀材们向前跑哩!墙下安全!”脚下大踏步向门洞逼过去——为了保持体力,披甲冲刺的极限也就二三十步,再远些便只能走,不能跑。
身边的一个兄弟又被一杆枪戳中肩胛。幸亏对面的枪兵是个新手,胆气不足,枪头入肉也就半寸左右,否则这条膀臂就算废了。饶是如此,小小的防线又向后退了几步,眼看要被逼出门外了。
并肩站在土垒上的张虎和方戈先是注意到北墙上一阵骚乱,随后便看到远方天际那缕依稀的烟尘,于是他们知道,和溪关的吴大壮得手了——按照事先的计划,打下保宁后,南津关作为防御南方的屏障,要尽可能完好地保留下来、和溪关在嘉陵江东,重要性差了些,太远了,声音无法传递讯息,火势就是总攻的信号。
方戈转脸望向张虎,见后者点点头,于是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负责填壕打头阵的百姓们在兵卒们的逼迫下,扛起装满沙土的麻包向护城壕跑去。张虎的百来个兵士拎着刀枪在墙上羽箭射程之外拉出一道督战的散兵线,更有十几个甲骑在快速来回穿梭,半路扔掉麻包试图逃开的百姓,被毫不留情地砍杀在当场,不少甲骑都用骑枪高挑着血淋淋的首级往来驰骋,威胁着百姓们把麻包扔进壕里。城头的守军们也从最初的慌乱中清醒过来,纷纷张弓瞄准,向人群撒下箭雨。
中箭者哀嚎着爬回“己方”的阵线。说是“己方”,没人再理会他们,哪怕是亲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一旁承受痛苦,自己还要扛着麻包再次一头扎入箭雨。
这些百姓本就是用来消耗、阻挡官军的炮灰,张虎才不会为他们费力打造什么楯车,更不会给他们提供盾兵的掩护。相反,为了快速接近城墙,方戈指定了各三四丈宽的五六处通道,每一队百姓都要把麻包投进指定地点——投错地方的百姓依旧会被砍杀。墙上的守军很快便发现了端倪,于是原本散开的弓兵们被集合起来,向这几处集中输出火力。伤亡率立即高了起来,能够毫发无伤跑回去的百姓不到六成,很多人在壕边被射倒,挣扎着掉下去,随着后面麻包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很快,这些人便成为逐渐增高的通道的一部分……
此刻没有民壮们什么事,宁阿龙们扶着墙垛心惊胆战地看着脚下的修罗场,很多人在试图辨认自己的亲人。不过太难认了,蓬头垢面的百姓们看起来都差不多,有时明明看到依稀是自己的亲人,待跑到近前,突然间却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
“阿爹!阿爹!”
立在西侧的肖毛毛突然向墙外探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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