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1 / 2)
盛京开春以后,这天气便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多天来下的积雪逐渐消融殆尽,万物逐渐复苏,春意盎然,空气回甘温润着青涩的大地。 沈府西苑 梨树就在这几日之间,缀满嫩绿色的枝叶,幼小的花骨朵儿含苞待放,氤氲着晶莹的露珠,泥泞的土地冒出星星点点的嫩草,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草香和露水。 紫堇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把古琴,放在院子里的圆桌之上,朝沈念慈道:“姑娘,宝琴斋送来的琴,老板说此琴名为落霞,是个大家所制,那手工技艺堪称一流。” 沈念慈将手中的茶水放下,眸光落在古琴之上,琴的两侧呈对称的波浪弧线形状,借此呈现出落霞的丰富变幻。漆面黑红,交相衬托,无不彰显出此琴的古朴典雅。 “店家送来的还真是把好琴。”沈念慈只是可惜,这琴落在自己手上,可真是糟蹋了。 但没办法,自己不把一切都准备得妥妥贴贴的,那颗心啊,就不舒畅,学一会,便要怪这怪那的。 “对了,姑娘,陆先生开设学堂,好多世家大族的姑娘们都慕名而去。郑家的郑玉珍好像也会去。”紫堇当然没有忘记当初郑玉珍那茬子事,这两个人的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沈念慈却满不在乎,重活一世,好多事情都已经脱离原来的轨道。 例如提前来提亲的苏漾,还有态度奇怪的梁执今。如今,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随遇而安了。老天爷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不是让她来和郑玉珍吵架的。 再者说,陆淮真的琴术名满天下,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想来是去请他的人太多了,只好开设学堂一起教学,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是一点是,教的人多了,自然就没有足够的精力放在自己这个顽石身上,自己岂不是落得一身轻松。 沈念慈释然一笑,眼眸弯成一轮皎月,亮晶晶的,笑道:“无事,众目睽睽之下,郑玉珍能如何?再者说,本姑娘的身手虽然不算厉害,但对付这些娇娇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姩姩,你又在哪里说什么胡话。”沈老太太拄着梨花木拐杖,在常嬷嬷地搀扶下,慢慢地朝沈念慈走来。 瞧到这,沈念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起身去扶着沈老太太,乖顺地询问道:“祖母,怎么来了。” 沈老太太取笑着沈念慈道:“祖母来,是来叮嘱你一句,免得你到时候把人家的学堂给掀了,你父亲可是跟我讲了好多你的功勋战绩。” 这哪里是什么功勋战绩,明明是沈念慈以前干的糗事。琴棋书画,沈念慈从不区别对待,那是样样稀烂,次次都可以把先生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胡须都给气炸毛。 自此,先生们听到沈念慈三个字,便脑袋大,连连摇头,直说教不了教不了。 沈念慈不好意思的假笑,还替自己解释,含糊道:“祖母,哪有那么夸张,我就是坐不住而已。” 沈老太太将沈念慈拉在一旁圆凳之上,叮嘱道:“你呀!这次,你坐不住也得给我坐住。陆先生对待学生向来是严厉苛刻,传闻性情也是古怪,难伺候。你若把他得罪了,他要如何罚你。我,你父亲还有你阿兄,都不会去替你打掩护的。” “啊——”沈念慈不满地瘪了瘪嘴巴。 沈老太太对沈念慈的抱怨充耳不闻,接着叮嘱道:“明日,如儿也同你一起去。她对这些兴趣颇深厚,正好也让她盯着你。” 倏忽,沈老太太扶着脑袋,眉心紧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即使坐在圆凳之上还得靠拐杖支撑。 这可把沈念慈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给沈老太太顺着气,急声道:“祖母,你怎么了。” 半晌才缓过来的沈老太太,深吸几口气才稳住身形,安抚着沈念慈,语气却有些虚弱道:“无事,老毛病了,只不过近些日子发作得频繁些。” “祖母可有请大夫来瞧瞧。” 沈老太太知道沈念慈担心,柔声安慰她道:“瞧了,周大夫昨日还来了一趟,开了些药,吃了之后的确好多了。别怕,姩姩,祖母还要看姩姩出嫁,嫁得个如意郎君呢!” “那祖母可不许食言。”沈念慈声调有些哽咽,亲昵地凑到沈老太太怀中。 “不食言,不食言。” * 次日,沈念慈一大早便被紫堇给叫了起来。说是陆先生定了规矩,学琴第一条便是要做到一个字“勤”,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于是辰时之前便要到云锦书院。 沈念慈耷拉着眼皮,耷拉耷拉着便要闭上眼睛了,佝偻着身躯坐在圆凳之上,任由紫堇摆布。 紫堇手巧灵活,没过一会便给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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