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园(二)(1 / 2)
大运河河口临海不远处有一岛屿,与江州两两相望。此岛顽皮,虽是版图上归了江州府,却总爱在海上移动,若非有心人悉心去寻找其踪迹,轻易不露面。直至当朝才得了命令,在岛屿上修筑海塘,挡住了海水潮汐的进攻,这才稳定下来。 此岛无名,此前因其行踪鬼祟,江州居民便给了它个江祟岛的名号。此时却也行不通了,上头又派人来催,师爷这才大笔一挥,给它提了个独龙的名号,这座野蛮的小岛才算真正的安稳下来。 谢我存上任前曾将西度带给她的版图通读数遍,早已对这独龙岛的位置和轮廓熟识于心。 “西度,为什么给这拇指大的岛屿起这么一个神话一样的名字?” “因为岛上住着一类族人,他们的语言类似于苗疆那边的方言。师爷便认定他们是南诏国那边迁徙来的独龙族人,所以连带着这岛也叫了这个名字。又不知道这典故的,也将其称为毒龙,下毒的毒。” 谢我存原先还有些不解,师爷为何只凭口音便断定了他人的身份。等她真的从渡往独龙岛的一叶小舟上跳下来时,方才醒悟过来师爷的判断并非飘渺之举。 “元吉姑娘。晏主子让我们来接你。” 港口并不算嘈杂。视野开阔,一眼能望尽四周。除去场地上被海水折射的阳光照的泛着金灿灿的光的大颗盐粒,便只能看到正忙碌着的数位岛上本地人。 岛上海盐丰富,较为闭塞。除了一些来开采的富商,一般不怎么来外人。因此听到谢我存的动静,数位劳作的妇人皆停了手上的活计,一脸茫然的投望过来。 既没有看到她背着活计,有没有看到她脸上有往常人那般厌恶嫌弃又不得不认命的目光;反倒是一叶干净珠色袍子垂地,眸中波光流转,带着点新鲜和好奇的模样。岛上的居民便更好奇她的来历了,因此又将目光定在她身上好久。 那眼神太过密集,谢我存也有些羞赧,便将目光投了过去,礼貌的笑着。 这一看不打紧,那边的视线顿时弱了下去,一个个又埋下头去专注着自己手下的活计。反倒是谢我存吓一跳。 “刘管家,他们这是…” “姑娘别看,也别问。这是他们族里的规矩,满十二岁的女子皆要用西南桦纹面,男子的纹身在胳膊上。老奴还要提醒姑娘,若是以后到了岛上遇见这样的人,一定不要与他们有过多纠缠。省的招惹是非。” 谢我存忙收回了视线,又明白了为何师爷判定了他们是独龙族的人,却仍是心生不解。 “这是为何?” “岛上闭塞,他们虽是归了朝廷,却还是照着自己族里那一套的规矩来。总之,与他们相处难免有诸多不便,姑娘应当小心才是。” 谢我存嗯一声。又接过刘管家手里提着的包裹。后者讶然,却对上谢我存一张眯眯笑脸。 “刘伯既是唤了我元吉,想来这岛上,也没几个人知道我身份吧?” “是了。除了老奴和主子,都是一直在园子里侍奉的侍从,大都是未见过您的。主子吩咐了要保密您的身份,因此没遣轿子来接您,老奴便牵了这牛来,以下犯上了,姑娘别怪罪。” “不会的。” 不知怎得,谢我存心里泛上些有趣来。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地方谋一份活计,这样的想法她再小的时候也是有过的。可每每她下定觉心出去开展宏图的时候,都会发现那些地方全教主君打点过了,因此这般体验,对她来说,算是难得。 晏伐檀专门将客人接到了岛上的私人园林里去住,这份心意也算是用到极致了。只是苦了谢我存,每日还要赶着时候乘船来去,上了岛做的还是些伺候人的活计,与那位客人比起来确实是天壤之别。好在谢我存心态甚好,所以瞧着一路上的风景,都是新鲜有趣。 “刘伯,你看那只鸟!好大!” 来往声惊起一只白鹭。若白流畅的身姿冲上九天,俊臂一展,遮住半个太阳。 “呵呵。春天了,毒龙岛多得是珍禽栖息。但这般成色的鹭,老奴都未曾见过。姑娘算是有缘,老奴是沾了您的光了。” “刘伯说笑了。对了刘伯,你们,不,咱们主子的那位贵客你可见了?是什么来头?” 刘管家牵着水牛的手一顿,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扯出个笑容来,继续行进着。 “您说丽娘姑娘啊。说来倒是巧的很,她与您一样,也是谢姓人家的小姐。丽娘姑娘长在江州,与我家主子是旧识,还有份青梅竹马的缘分。也算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后来她们家出了变故,一户只剩丽娘一个了。晏老太太——便是现今我们主子的母亲,心疼她,念着过往的情分将她接到了家里。” 谢我存悱恻着,怪不得晏伐檀对她这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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