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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袋(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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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笋年光,饧箫节候。

江州总有下不完的雨,从大清早开始就断线似的,从天幕垂在飞檐上,再稀稀拉拉簇成一团,一齐滚回坑里,仗着云堆中裹着的惊雷浩浩荡荡,硬是滚出了一个氤氲人间。

夹道的青砖朱瓦被浇的一尘不染。纸捻子燃的光点在混沌里练成一线起起伏伏,沿着墙根蜿蜒而来,将偌大的江州城池用星星点点的昏火勾勒成一个火圈。这个圈倒也是不完整的,西北方向被一座山隔开,豁出一道缺口。这座山便是断山。

通往断山的大路小道已经给踏黑了,还有人陆续赶到。三五成群的灯筒子汇聚在半山腰,硬是将这夜幕烫出一道疤来,醒目又可怖。

“赶紧走,别磨叽。要是想耍花招,就等着跟你的娇臀说再见吧。”

夹道上有三人支着灯筒子走来了,其中两位身着飞鱼服,腰间皆是别了一把绣春刀。说话的这位手中绑着一赤膊壮汉,虽是身形富态,松垮面皮上却挂着突兀的谄媚讨饶之意。

那名唤老朱的扭头瞅他,眼里叽里咕噜转出些别的意味来。他悄悄道:“南捕头,西捕头。我的两位亲爷爷。小的这不是想多赚点钱供奉谢知府她老人家一时昏了头嘛!要不您们看在小的有孝心的份儿上,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一马。小的明儿个挑个大猪头送过去,您看怎么样?”

“猪头肉?”南途笑了。突然抬起手往他脑袋上猛抽一下

“哎哟,大人,打人不打脸啊!”

“你还是送给你晏爷爷去吧。告诉你,大明律明明白白写着,私开窑子是死罪,再轻也得打你个半身不遂。别整那些没用的,赶紧走”

西度抱着手跟在他们后头,瞧着那朱屠户被南途编出来的胡话吓得够呛,微微皱了眉头扭过头去不看他们,却正好瞥见了断山上的异样。

他抬了手止住了正说的起兴的南途。往山上指了指。

“那边怎么了?”

南途闻声也抬头望去,脸上挂的笑容在那一刻一并消散。垂头丧气的朱屠户却开口了:

“断山啊,不就跟那个事儿有关么。”

“什么事儿?”

西度拉住了他,那人却哼哼唧唧的装死不回答,等到南途的刀吓唬似的架到他脖子上,他才忙又从嘴里蹦出来了几个字儿:“就是香玉坊刘掌柜家的事儿呗!”

“你们这些做官爷的居然不知道?”

朱屠户大呼小叫,又挨了南途一记眼刀,这才又开口补充道。

“刘掌柜家的少君和另外几位掌柜家的孩子前些日子结伴跑断山上玩儿去了,教人给绑了!那绑匪给刘掌柜留了信,一个人三千两白银,少一个子儿就立马撕票。好家伙,给刘掌柜急得啊,当天晚上就把钱给他送去了,那绑匪说的就是教他三月初二酉时到西山上接人。”

他一摇脑袋,呼了一声

“嘿,今日不就是初二了么。”

西度皱了眉,捏紧了手里的刀。南途先他一步,已经问出了声: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都没人来衙门报案?”

“我的爷,谁敢啊。”

朱屠户又嘀咕几声,瞧着南途又急了,连忙又开口道:

“咱不说别的,谁不知道过去咱江州来的知府都是酒囊饭桶?当然了,咱谢知府是个特例,一上任就敢跟他晏伐檀对着干,晏老板是什么人物?足以看出咱们谢大人那是多么的英勇!再者说了,这绑匪也怕惊动您各位爷啊,就叫刘掌柜千万别报官来着。”

南途又想辨些什么,叫西度拦住了。

“少跟他废话。我去看看情况。你先把他带回去,跟谢大人通报一声。”

西度盯着那团团簇拥着的灯火,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南途应声,绑着口中哀嚎不断的屠户先行一步了。

断山陡峭,远看不过是一处光秃秃的孤山,实则背阳面儿连着几处险峻的山峦,连绵不绝直往西边儿去了。又因临着河岸,守着航运这块大肥肉,硬是在这山石凛立,险象丛生之处生出好些匪派来。其中最大的匪帮已在这山头上盘踞了好些年了,这些年来倒也立了些规矩,只对航道上运官粮的肥船下手,偷鸡摸狗的事从来不做。西度上任以来虽是略有耳闻,却也从来没有跟他们打过照面。

只不过事情发生在断山上,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们有关。

山石险恶,路湿地滑。西度虽是心急,却也是步步小心。快至半山腰时才有光亮照到泥泞路上,他的步伐才从容了许多。继续走了两步,便有错杂的哀嚎传了过来。

他蹙了蹙眉头,握住刀柄往人群中去。旁人瞧见了他也是吃了一惊,悱恻一会儿是谁像官府走漏了风声。随后忙不迭把他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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