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孔教会(2 / 3)
就是如此严峻,您想……”陈焕章突然认了出来,“你是李谕?”
李谕耸耸肩:“是我。”
陈焕章接着说:“如今国会各种议案均明确要采用西法,这不是亡国亡种是什么!”
李谕说:“千万不要危言耸听。”
陈焕章说:“连历法都采用了洋人的,以后怕不是基督教也要成了国教。”
李谕问:“你们竟然担心这个?所以就鼓捣出了闻所未闻的孔教?儒教就儒教,为什么非要改名?”
陈焕章道:“康师说过,中华之宗教,就是‘孔教’。非同于传统儒教,或者说包含了儒教,同时囊括了所有中华文明。”
唐绍仪都没听过如此歪理,好奇道:“佛教有佛经,基督教有圣经,你们孔教的教义是什么?”
陈焕章顿了顿,然后说:“目前没有,但可以参考康师的着作《新学伪经考,便是‘孔子改制之圣法’。”
李谕忍着笑说:“原来康圣人做不成国师,现在又想做教主了。难怪十几年前,张之洞大人的幕僚梁鼎芬问及康圣人是否有当皇帝的想法时,太炎先生回答,‘只闻康欲作教主,未闻欲作皇帝。实则人有帝王思想本不足异,惟欲作教主,则未免想入非非’。”
唐绍仪直接笑了出来:“康先生要做‘素王’,现在表现得更急切了。”
陈焕章没有康有为脸皮厚,此时已经有点脸红,但还是替康有为辩论:“帝制被贸然取消,百姓六神无主,读书人失去精神信仰。基督教主导了西方现代化,中国人的儒教更新运动也必须这么干!只不过儒教还有太多缺陷,康师才想要进行改进成为更加健全的孔教。”
李谕说:“先生的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又把康圣人比作了西方宗教改革的马丁·路德?”
陈焕章说:“康师当得起这个称谓。中国必须实行君主立宪才有未来,一个‘虚君’做国家元首,一个‘教主’作为素王管理道德,才能实现社会之大同,并立于英法之上。”
“口气未免太大,”李谕说,“而且你们从哪看出来是基督教主导了西方现代化?我觉得贵教是不是应该多读一读西方历史书?”
陈焕章被说到痛处,立刻不满道:“你一个研究洋人奇淫技巧的,敢在我面前聊历史?”
李谕心中叹了口气,这家伙白在哥伦比亚读了哲学博士。按道理哲学博士在这个年代应该是很有学问的人才对,学的东西很杂很全,数学物理天文地理、文学历史逻辑政法,全都有所涉猎,讲究一个“独立思考”。
但陈焕章却感觉是梦游了几年,全还给了大学,仍然听信康有为的那一套。
李谕言语中带着可怜意味说:“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历史倒车绝对会一败涂地,输得很惨。陈先生,西方的强大源自文艺复兴,源自对科学民主的追求。我们应该学习,然后赶超,而不是继续闭门造车。我还要强调,科学不是洋人的专属,这是自然界的真理。”
陈焕章压根听不进去:“学西方?我看不如学日本国,他们与我们同文、同种,而且也倡导与我们‘同教’。日本国从一穷二白变成强国,更值得学习,而日本国就是君主立宪国。”
李谕无奈地摇了摇头,听得出,这是头倔驴,和康有为一样,拉不回来。
李谕作为穿越者太明白了,基督教传教百年,其实根本没对中华文明造成什么影响;而号称与中华“同文、同种、同教”的日本人,却对中华民族做出了最残忍的事情。
“陈先生,”李谕一字一句说,“我不懂宗教,可我也知道,任何宗教的创始者,最初都是以公心得到广大信仰者,而非——私心!言尽于此,告辞!”
陈焕章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复。
就算康门弟子,估计也看得出康有为公心之下更大的就是一颗私心,从戊戌变法时便是如此。
不过他们还是选择相信康有为,一直被蒙在鼓中。
半年前,康有为在《致仲远书中公然说:“凡自古圣哲豪杰,全在自信,力以鼓行之,皆有成功,此路德、加尔文法国宗教改革家之举业。及至国会,成则国会议员十中有九为吾党成员,是时兼操政党、内阁之势,以之救国,庶几全权,又谁与我争乎?”
话语中,康圣人的“帝制梦”“教会梦”跃然纸上。
他的逻辑就是梁启超充当执政党的党魁当时梁启超有意回归师门,自己当教主如“路德、加尔文”。
康对西方宗教这样理解:信徒成为党元,党园服从党魁,党魁又服从教主,教主通过执政党控制的议会、内阁,达成对国家政权和社会组织的全控制。
不就是典型的“政教合一”嘛!
这套模型在西方已经被抛弃了几百年,康圣人竟然想拿来用?!
真不知道他是觉得全国四万万人都是傻子,还是自己已经疯了。
在李谕说完后,一旁突然有人大声赞道:“说得好!不愧是李大学士,这些宵小之徒怎么可能辩得过您。”
李谕回过头:“量才,原来是你。”
史量才说:“我听得完完整整,回头就把此文发在报纸上。”
李谕苦笑:“要不还是算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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