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2 / 3）

大概就会发现裴如昭在看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衡量一件货物的价值。

陆璟之方才那粗糙至极的打油诗赢得了在场姑娘们的追捧，溢美之词不绝。

一身白衣的陆璟之就像是只多情又温柔的蝴蝶般穿过在场女眷，然后停在安夫人与裴夫人面前。

陆璟之合上手中折扇，拱手行礼：“见过伯母，见过安夫人。”

远近亲疏，可见一斑。

安夫人的态度就要冷淡许多，应了一声便再无后话，显然也不将陆璟之这个身份尊贵的小贤王放在眼里。

裴夫人笑容亲切，稀奇道：“璟之，你怎么来了？”

陆璟之难得笑得乖巧，“伯母，是安将军夫人邀请，说伯母会来。”

安夫人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看来安都督府的面子还是不如你的江伯母，世子可是从来都没兴致到这种宴会上来。”

“多亏安夫人赏光给了璟之请帖，不然哪敢腆着脸来呢。”陆璟之笑嘻嘻道，显得格外没个正形。

裴如昭对陆璟之的兴趣不大，看过两眼之后便挪了目光，图个清净。

斗志昂扬而来的裴如昭最后丧气而归，她做了十成准备迎接刀光剑影，可陆璟之的到来直接搅乱了接风宴上的情形。

先前还对她充满敌意的女子们全都凑到了陆璟之周围，哪里还有闲心管她？

裴如昭虽然不想见到陆璟之，也不得不承认，陆璟之的出现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

唯一的男子成为了全场焦点，场中年轻的姑娘们注意力全都留在他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存在。

以至于一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从陆璟之出现开始，安明虞便陷入沉默，只是默默坐着，甚至连眼神都不去看她的梦中情郎。

妥妥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

裴如昭觉得稀奇，但教养又让她不好意思插手别人的感情，只能在心里默默嘀咕。

从裴家去京城开始，她爹的官途不可谓不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所以她也有了能够被人看见的机会。

起初是皇后好奇裴尚书的女儿会是什么性格模样，于是她便被她娘带进了宫里。

没想到皇后喜欢，乾宁皇帝也觉得有意思，一来二去便成了宫里的常客，甚至被乾宁皇帝特许能够到尚书房去跟着皇子们一起读书学习。

所有人都拿她当未来的太子妃，连她自己都这样认为。

甚至跟太子做了日后假死的约定，以求换个潇洒太平。

可一桩诗案的爆发，裴家从云端跌落，终是让她认清了真相。

就算帝王家如何宠信，不过都是一时之喜，听不得，也信不得。

可以捧你上云端，自然也能将你摔进泥土里。

裴如昭心里憋着一口气，她相信她爹不会是传播谣言道听途说之人，也相信她爹是真的在尽职尽责的辅佐乾宁皇帝。

她想问个究竟，想证明裴家的清白。

裴家不是想另立新主的叛徒，更不是心怀旧主的白眼狼。

想要做到这一切，要能走得出洛州城，走得过两千余里的山水。

所以裴如昭不能犯错，裴家不能犯错。

裴如昭静静坐着，看到陆璟之前呼后拥，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人乐意追在他的身后。

也看到洛州城里的官夫人们与她娘亲密的攀谈，像是什么关系良好的帕交。

而她即便刻意低调，仍能引得无数背地里的指指点点。

……

用过饭后便是歌舞，一通结束，这场接风宴就彻底结束了。

裴如昭晃在回家的马车上，倚着车壁，听着车轮滚动，无声地望着夜色出神。

直到马车在裴宅前停下。

“小昭。”

裴如昭准备进家门的动作顿住。

走在前头的裴母道：“别太晚。”

说完就进了家门，裴如昭只好转身看向陆璟之。

裴家和陆家是对门，两家的马车一同走了一路，现在母亲发话，她就算再怎么装看不见，也得应声。

“何事？”

大概因为在夜色中，陆璟之那张总是笑得松松垮垮的脸上露出点认真，“小昭，不喜欢我送的款式吗？”

“我不需要。”裴如昭的声音冷冷清清，落在夜里像是泉水撞在山石上。

“小昭。”陆璟之的声音很沉，他说，“这不像你。”

裴如昭抬眼，眸光锐利，“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