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疯长(1 / 2)
时间是可怕的。
尤其是孩子,时间给他们带来的东西是可怕的。几年的时间,他们可以自由地茁壮地成长,就如同地里随雨而生的野草。1938年的夏天,埃布罗河战役还在苦苦支撑,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或者接受流弹的袭击;奥地利已经失去了姓名五个月,在德意志的铁蹄下渐渐模糊;而英国,刚刚用捷克斯洛伐克的牺牲换来了国内人民的沾沾得意——战争还离他们远着呢!张伯伦首相用英勇的退让解决了一切!
新的时代开始了,轰隆隆的蒸汽声响彻了整个伦敦。这个时代的人们永远不可能想象到他们即将迎来什么,无论是灾难、战争、饥荒、科技大爆发,还是纯血论、麻瓜大屠杀、伏地魔……这些名词都还足够遥远,足够模糊。但1938年依然足够特殊。
至少,在这个夏天,里德尔兄妹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伦敦伍氏孤儿院。
孤儿院年久失修,但是并不缺乏人气。孤儿的骨殖,从工业时代的序幕一起成就了英国,而承担者不是抛弃孩子的工人妇女,更多的是这些大大小小的慈善性质的孤儿院。院里挤压着拥挤不堪的房屋,或大或小,孩子们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像野草一样一批一批地在这里长大。教堂的钟声会穿透层层叠叠的居民区,把最后一点余音送到这里。
院子前面不大,绕过院子走到后面,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聚在一起玩耍。一棵枯树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守候着这群孩子。一个少年——他的身材不高,但你只要看见他的眼睛,就不会怀疑他已经远远甩开了他的同龄人——挺拔而俊美,无声地扶着树干,注视着那一群玩耍的孩子们。
孩子们个头相似,模样也含有一种普遍的平庸。伦敦地区常见的雀斑,常年少见阳光的苍白脸颊,地下妓女常有的红色头发,运用基因和环境的巧妙力量,熟悉地在这群孩子身上显灵了。
但是,你一眼就能看见她,她是特别的,不一样的,完全超脱的。她的笑和活泼让你觉得她就是那一群人中的一个,但是你会毫不怀疑她是领导者,被讨好者。
你会看见她黑色的长发,如同绸缎一样反射着光芒,她笑得眼睛半眯起来,嘴唇薄薄地咧开,没有露出牙齿。她脖子上有清晰的青色血管,显得她瘦的出奇,但并不丑,反而有一种平衡的病弱与美丽。
树旁的少年收回手,慢吞吞地走上前去,面无表情,平平淡淡地喊了一句。
“梅娅。”
少年正是汤姆·里德尔。
命运没有在这四年里改变。孤儿院里成长起来的少年少女,还不曾体会过命运转折带来的巨变。梅娅长高了,变得更瘦了,皮肤雪白,稚嫩的脸脱去了一点孩童气,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看出美人胚子。里德尔还没有开始蹿高,但已经高过大多数同龄的男孩儿。他的五官还没有长开,只有长长的睫毛和偏女性化的眉眼预示着未来的俊美。
科尔夫人彻底对他们兄妹俩放手不管,这些年里,里德尔和梅娅达成了奇妙的平衡。里德尔不干涉梅娅的正常生活,代价就是,里德尔要求梅娅过来时,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些事情往往以一个简单的“梅娅。”开始——以梅娅的一次复活结束。
里德尔的想法很多。有时候他想试试手里的小蛇有没有毒性,有时候他想研究动脉的位置。但更多的时候他仅仅是想让梅娅去死。看着血流出来,或者窒息,然后僵硬,梅娅听话的死了,再听话地睁开眼睛。他很满意,这代表梅娅的一切尽在掌握。一个简单的死亡,他可以立刻变得心平气和。
他有在控制自己的脾气。最开始,他没过几个月就想发泄一番。后来他学会忍耐和放缓动作,梅娅也学会激烈地反抗。她正在发育期,里德尔还真的打不过她,他逐渐按捺想法,扼住咽喉的动作也会轻柔。一年一次,大半年一次,他像熬鹰一样把玩梅娅的死亡。
次数逐渐数不清,他很快不再尊重生命本身。比利的兔子只是一切的开始,后来他开始杀死老鼠,剖开内脏。几乎没几天,他就想法设法地肢解被小蛇叼进屋子里的小鸟,攒下的羽毛他会若无其事地挑选最长的一根送给一无所知的梅娅。
梅娅笑得很漂亮,但是有点胆怯。
她离他半臂远,接过了那根羽毛。
梅娅真的一无所知吗?
系统面板一直静静地悬浮在梅娅的视角里,她眼神随意地瞟了一眼,里德尔好感度是一个巨大的数字“17”,剩余生命则是“87”。
她看了看这根羽毛,边缘处有一点暗红色的斑点,里德尔没有注意到,但是梅娅已经认出这是凝固的血迹。
小鸟一定死的很惨。
梅娅笑着收起了羽毛,但是眼睛没有看里德尔,慌乱,害怕,抗拒都写在了脸上。尽管她的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斜前方的孤儿院大门。
因为她知道。
——一个奇装异服的、红色大胡子的年轻人,即将带着两张轻飘飘的,能改变他们一生的纸前来。
邓布利多跟着科尔夫人踏上了孤儿院咯吱作响的楼梯。老旧的木质地板簌簌落灰,身后孩子们的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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