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To be or not to be 19（1 / 1）

也许是为了遮掩那已经变得麻木的表情，又或许是厌倦了周围那些永远不变的面孔，不知从何时起，“面具”成为了天空之城的畅销品，渐渐地，每个人都选择了佩戴面具出门，用一种一成不变，覆盖掉另一种一成不变。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不朽只是诅咒，过于漫长的生命，只会剥夺你们存在的意义。”]

这是不朽之王在被封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它既不是一句诅咒，也不是一次劝告，而是一种预言。不朽之王早已预见到了所谓的“不朽”究竟意味着什么，以及他的子民们最终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于是，在一个有些阴沉，又有些凉爽的早上，几位忘记取下面具的天空之城的居民们，缓缓走到了城市的边缘。每个人低头俯瞰着下方的大地，尽管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尝试过无数次自杀，但每次都会以失败告终。

当家长们用“你活腻了吗？”这样的言辞教训作死的小孩时，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句话某天居然也会被用来形容一种社会现象。

生命虽然不朽，灵魂却已腐败。如今这些不死者不过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而已。意识到这一点的他们，来到边缘处并排站立，摊开双手，像展翅欲飞的鸟儿一般一跃而下，成为了一道道坠落的流星。

……

坐在沙发上的12，沉默地听完这个故事。

“死神的怀抱温暖而又安详，但那里并不存在这些人的位置。”“父亲”缓缓离开了窗边，打开落地门，看着庭院里的花朵，因为气候的变化，花朵已经开始逐渐衰败起来，“我听说前厅有个魔术师，强行让自己活了500多年，最后连性格都被漫长的时间所扭曲了。要知道，人类灵魂的腐败速度比生理衰老更快，你觉得他们真的能够承受永恒的生命吗？”

“……这个故事有问题。”12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对故事中的合理性提出了质疑，“如果今天早上从天而降的尸体，就是你的故事里天空之城的市民，那么即使他们跳了下来，也不应该死亡才对。”

既然都是不朽的存在了，怎么会因为一次跌落而死亡？

“前厅有个说法，我觉得很有意思，叫做‘落叶归根’，指人们死后会将自己的尸体埋入土中，以此象征生命的终结。”父亲笑道，“关于我故事里的矛盾点，你可以去问博丁，他会告诉你真相的。”

12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事情，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又觉得那群不死的怪物会选择这种结局，貌似也挺正常。

“总之，如果那位‘王’真的复活了，我想他会只去一个地方。”

“天空之城，对吧？”12深吸了一口气，“请告诉我如何到达那里。”

然而，父亲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12猛地站了起来，焦急的心情让他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也是不朽的存在啊，难道你不是那个王国的一员吗？”

“不，我曾经的确是那个‘王国’的一员，但在天空之城带着所有市民升空时，我没有在上面。”父亲很随意地看看了看自己居住的小屋，室内有些温馨的装潢令他十分满意，“我早已厌烦了这种‘不断寻找活下去的意义’的生活，于是我选择放弃一切，留在地面上。因此，我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前往天空之城。”

……所以线索就这么断了？

不……不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12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需要确认一下，所谓的天空之城，是指物理意义上的‘天空’吗？”

听到这里，父亲苍老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你真的很聪明……没错，在建立天空之城时，考虑到各种因素，部分会使用魔术的民众，选择将整个城市隐藏在了某个‘理论上存在，实际并不存在’的空间里。”

“……啊。”12反应了过来，内心涌现出一股希望，“这样的话……我好像……”

“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父亲不再多说，将最后一口红茶一饮而尽，像是在细细品味着最后的苦涩，“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去天空之城，但我猜你肯定能找到办法。”

……确实有一个方法。

12打开系统特殊技能栏，查看了“虚数魔术”的介绍。

[虚数转移（5级）：能使自身隐匿于虚数维度，并瞬间抵达任意地点]

……

离开房子时，父亲突然叫住了他。

“人活得久了，对某些事情的发展会变得异常敏感。”父亲抬头看向夜空，那一刻，他的身上仿佛承载了无数岁月的智慧，“所以，12小朋友，我想给你一点忠告。”

“忠告？”

“是的，忠告。”父亲转身走向房门，“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会经历什么，永远不要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随着门缓缓关上，12沉默的看着这片夜空，默默闭上了眼。

“……我会铭记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