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报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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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以为呢？”唐凌与如棠并排坐着，神色无一丝波澜，只是盯着夜空，但显然这满天星辰并没有到达他眼底深处，漫不经心。

“青阳讲的故事，结局你知道吗？”沉默了一会了，如棠才开口。

“你不怕？”唐凌挑着眉。青阳讲的故事很俗套，就是一个女人被势利眼的丈夫卖了，死后要人偿命的。但青阳入戏太深，很难不吓人。

“唐凌，你说，为什么会有人为了权利地位把自己的妻子拱手让人?”如棠抬头注视着壁画似的夜空。

“他们夫妻十几载，可送出发妻后，他不仅不悔还娶了新人。”如棠声音越来越小，“你说，这样的人如果是真实存在的，那该多可怕啊。”

讲故事的时候，如棠真没觉得有多可怕有多恐怖，她只是可怜那个发妻。明明如此信赖自己的丈夫，却被无能的丈夫卖了，被变态的权贵折磨得不成人样，死后灵魂飘过家，却发现自己爱了一生的男人早已经抛下自己娶了新房。

她只是心疼，从始至终。

发妻为了看他过得好不好，灵魂看见的却是他与新夫人洞房花烛。可怜这男人不顾情分，见了灵魂还要斩草除根，请来了做法事的道士，烧了自己的尸身，灵魂成了怨鬼飘荡世间。

“阿棠?”一句话把如棠拉回现实，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然替那发妻留下了几行泪。

唐凌在她眼前蹲下身，拍了拍她的头顶，动作笨拙。

“放心，阿棠不会遇上这样的人的。”比起安慰，更像是一句承诺。

“为了权利牺牲家人的窝囊废没几个，况且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你不是想知道结局吗？我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员外郎死了，发妻的灵魂幸得仙人点化，去了元夜，喝了孟婆汤开始了下一世。”

“忘记了前尘，是个好结局。”

如棠问道：“她如何得以仙人点化，她不是杀了人吗？你们神天仙人不都是讲究……”唐凌打断她：“因为这个发妻遇上的仙人，正是我。”

如棠没说话，眼睛却亮了。她知道唐凌在，结局一定不会差。

“我点化她的冤魂，让她能去轮回转世。至于那员外郎，我也去看过了，人死了，身上满是蛆虫，死了好几日也没人发现，后来才发现传出去的。”他动作轻柔帮如棠拉了拉快掉下去的被子。

“恶人有恶报，这是因果轮回。他应得的，就该受着。”

“阿棠，人在做，天在看，有时不是恶人潇洒，只是时候未到，报应还在结算。”

如棠笑了，擦了擦泪，“嗯。”

“唐凌，我相信你，有你在，世间公平正道，是非对错，都能得到妥善的解决和归处。”如棠回道，正好唐凌蹲着，自己也学着他的样子，轻柔有笨拙地怕了拍他的发顶。

头发很软。

聊了一会，如棠体内的瞌睡虫越来越张扬了，一次又一次眼皮打架，一次又一次倦意涌上心头。终于！不知不觉中如棠又睡了过去。

唐凌没再吵她，任由这她的头压在自己身上，然后滑落在自己腿上。深邃的目光不自觉的描摹着她的睡颜，又有着让人意外的小心。

五更时分，他把她重新抱回了屋子，小心放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那一夜，罕见的，如棠做了一个特别的梦，她看见一少年在月光下背对着自己，月光披身，映衬得那少年很是耀眼，如棠刚要开口问他是何人，就听那少年突然吐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今夜的月色，甚美。”

她很少梦见外来者，若说有也不过两次，其中一次便是昏迷的时候梦见的红伞女子。

刚好唐凌在那之前，把如棠抱回去时和那梦中少年说了一样的话。只不过一个热切，一个温柔。却也都是他的模样。

现在梦里的如棠或许摸不着头脑，但以后就想明白了。

和你一同欣赏月光的人，或许以后，彼此会相伴一生，辗转多世。

只是后来的三世情深，一世的疯魔，两世的不得人愿，却也都偏偏说明了这个道理……

如此甚美的月光，在三界之中，要看，也只是和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