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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就没见过了。您找他?”
“不。”沈谏道,“只是平日里叽叽喳喳追着我跑,人一不在还挺不习惯。”
朱翰林赔笑了几声,又把话题扯回了信上。
“可是君上有消息了?”
沈谏:“嗯。”
朱翰林急问:“君上他如何了?”
沈谏:“呵,勉强活着。”
“他幼时在西南也遇过不少山道坍塌之事。这家伙走哪毁哪,命还特硬。”
朱翰林松了口气:“活着就好,那他可有什么吩咐。”
“有。”沈谏一脸无语,“他要我看好他的兔子。”
朱翰林:“……就这个?”
当然不止。
沈谏视线落在信中最后一行字上——
“赵锦繁的一举一动,尽数告知与我。”
第19章
皇城深处,太液池上水波荡漾,波光粼粼,沿岸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远处群山翠微,重重叠叠,别有一番景致。
赵锦繁乘船自岸边随水飘向池中央的中心亭。
北狄国师慕真正站在中心亭最高处,自上而下眺望各处美景,见赵锦繁的船靠近,笑问:“陛下也如此好兴致前来赏景?”
他的长相与那位花粉不耐躲在殿中的北狄王正相反,那位面相略凶,他看上去却十分儒雅沉稳。
赵锦繁的船靠在中心亭边上,她自船上下来,缓步走向慕真所在的最高处。
“赏景是其次。”她顿了顿道,“朕是特意来见北狄王你的。”
慕真闻言一愣,随即失笑:“陛下别是弄错了,北狄王正在殿中。”
赵锦繁道:“殿中那位不是,你是。”
慕真目光一凛:“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锦繁道:“从你说开口说第一个字开始。”
慕真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哦?”
赵锦繁道:“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吾乃北狄国师慕真’,素闻北狄尊卑等级分明,你身为臣子,你们王上就在身边,你不称自己为‘臣’,却称自己为‘吾’,未免太过傲慢。”
慕真:“就因为这个?”
“又闻北狄王年轻有为,在北狄威望甚高,不似朕一般身边有位权倾朝野的仲父,行事处处受掣肘。可你身边那位北狄王,寡言少语不说,做事前处处看你眼色,似乎与传闻中的样子并不相符。”
赵锦繁看向他身后的两名护卫。
“朕曾在一本详写北狄风土人情的书上见过,北狄武士分为九等,只有上三等的武士才配用剑,腰间蹀躞带上镶有三角红玛瑙的是王上的随身亲卫。”
“你身后二位,腰带上虽缠了布条以做遮挡,但左边那位走路习惯在腰间用力,施力间扯动了布条,稍稍从里头露了点宝石光辉。”
“这二位亲卫不在殿中护着‘王上’,反而跟着‘国师’你,不奇怪吗?”
慕真笑道:“大周陛下真是细致入微,与传闻中似乎很是不同。不过也能想见,一个在如此残酷的储位之争里幸存下来,坐上帝位的人,不是真正没用的傻子,就是绝顶聪明之人。陛下显然是后者。”
赵锦繁回道:“承蒙夸赞。”
慕真问:“陛下难道不好奇,本王为何要扮作他人?”
赵锦繁微笑:“抱歉,王上你的长相还没有好到能让朕对你好奇的地步。只要王上的言行不危及大周社稷,奚随君便。”
慕真:“……”这前半句是在骂他长得难看吧?
“明人不说暗话,不知陛下今日来见本王所谓何事?”
赵锦繁:“有样东西想让你瞧瞧。”
北狄王缓缓抬眼,见眼前的大周皇帝从袖间取出几封信来。
方才还笑意盈盈的北狄王看到信上的字迹,目光忽然一沉。
*
几百里外,成州。
几人骑快马一刻不停穿行在蜿蜒曲折山路中,行至深夜,几人在山脚驿站暂做停留。
怀刃在马厩喂完马,走回客间。
夜里山间,天色如泼墨一般,信鸽们拍打着翅膀划过夜空。
怀刃推开客房门,月下窗前,有一人静坐在旁,正闭目修养。
他的手边停着一群训练有素,日行千里的白羽信鸽。
怀刃走上前,解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信。
“您昨日都给沈相写了什么信,怎么他今日回了那么多封给您。”
怀刃朝他看去,见他正闭目修养。
他们在苍行山中路最深处寻见他的时候,他正站在废墟之上,疾风吹散他的墨发,雨雾之中,额间血水混着细密
雨丝顺着他修长脖颈滑落。
他手掌间,夹杂着火药的草木灰随风消散。
风声呼啸,他在低笑,极为兴奋的,仿佛又在一眼能望尽的无趣人生中找到了新的乐趣——一个够狠,带劲,令人无法轻易击溃的对手。
“新手段?”
“有点意思。”
怀刃:“啊?”
看起来他知道想弄死他的那个人是谁。那个人也不是第一次想弄死他的样子。
他在这次刺杀中受了伤,本不该急行,不过他似乎对回京有极深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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