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2 / 2)
红衣,还未来得及亲手为他(她)缝上一件合身的衣裳,他们都还未来得及白发苍苍,相守老去,怎就舍得这般画上结束的句号? 脸上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泪如雨下,一滴滴滴落在她那冰冷的脸上,顺着她的身子,流入暗红的血中,再也分不清那一滴是泪,那一滴是血...... 暗黑的死亡的气息紧紧包裹司徒雪,亦深深埋入她的灵魂深处,再次成为她这一生永抹不去的记忆。 “莫姐姐,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哽咽的话语无法清晰的唤出喉来。 天,黑了。 灰白的月色,穿过窗子的缝隙,照射着那颗无声落泪的心。不知就这样安静的过了多久,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眼中的泪水停止了奔腾,两颊的泪痕依然高挂。 往日里的身影随着日落而永远埋葬在无边的黑夜中。 不知不觉,她的双手沾满了暗红的血色,怎么也抹不去,洗不掉。看着自己被染的彤红的双手,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风,不停的吹打着那被毁坏的窗户。好似透着窗户,看着无人,竟而肆无忌惮的发出“呼呼——”的狂笑。 “竟不知道夜是如此的漫长,煎熬……”无声的静默着。 白日升起,却没有迎来明媚的暖阳。厚重的乌云密密麻麻将天空全面覆盖,不留一朵白云。 空中想起了声声雷鸣,而后大雨接踵而来。雨,无情的下着,雨中,一个孤寂的身影跪在泥泞的地上,一双纤细柔嫩的手,在湿哒哒的土里,不停的刨,不停的刨...... 渐渐的,柔嫩的十指一根根皆磨出一道道淋淋的血痕,黄色的泥水中掺杂了丝丝鲜红的颜色。 十指连心,心之痛淡漠了身上的疼痛。纤纤十指,脏乱不堪,泥土点点攀附。 终在层层厚土中刨出了一个很大很大且足矣埋葬所有过往的坑。 屋中,莫氏夫妇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床上,永远沉浸在美丽的梦中,那里有他们的温暖。 司徒雪站在床前,哀伤的看着他俩,“莫姐姐,莫大哥,你们终于永不分离了。” 再次为他们整理好身上的妆容与衣物,双手从一旁捧起一抔黄土,小心的撒落在他们身上,一直反复的重复着这样的举动,渐渐的,他们的面容消失了。 她亲手抔起一抔抔泥土,将一切美好温馨全都埋葬在冰冷的地下。一座小小的坟堆凸起,转身进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从损坏的桌面劈下一块方正的长方形木块,竖在坟前。 “对不起……”看着那块无字的墓碑,眼中透着哀伤的神情。 抬起头来,直面面对雨的侵袭,冰冷的雨,微凉的风,无不侵扰着她的身体。 闭上眼,一滴滴泪从眼角滑落,和雨水一同滴入泥中。 这样的情景好似相熟,仿佛转眼重新从悬崖坠入冰冷的水中,随着气压一点点增加,气息开始变得沉重,呼吸开始停止。 高崖之上,风中夹带着血的腥味。 手,紧捂着肩膀处的伤口,血顺着手臂,依附着剑身滑落,转过身来,是一个个追赶而来的相府侍卫。 她只有不断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她方才能停下脚步,艰难的举起手中的武器,与之不断地拼搏厮杀,直至耗尽身上最后一丝气力,以剑做杖,单跪于地。 血,渐渐浸湿了身上的黑色夜行衣。 而面对危险,唯有选择从容面对。 对于疼痛,唯有选择以痛止痛。 转手点住肩上的穴位,以此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麻木的身子,无所动的挥舞剑身,用以冷漠的神情直视死亡的威胁。 侍卫围了上来,她再也无力抵抗。剑被弹开了,及时躲过一剑,退到悬崖之上,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双臂展开,转身直接从悬崖跳下...... “如果当初没有这样选择,是不是今时今日应该就不是这般结局。他们仍还有未来,仍能挽着彼此的手一同坐在门前等待那携着夕阳缓缓归来的人儿。”心在反省反问着自己。 可是已经没有如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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