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举人的筹谋(1 / 1)
白举人从赵家拿到那笔来之不易的救命钱后,整个人仿佛被上紧了发条,一刻也不敢停歇,马不停蹄地踏上了疏通官场关系的艰难道路。
那一日,阳光透过云层,却未能给白举人带来丝毫温暖。他头戴那顶略显陈旧的瓜皮帽,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长衫,尽管面容憔悴,双目布满血丝,却仍强打精神,眼中透着一股坚定与狠劲。
他首先拜访了曾经称兄道弟的李巡抚。那李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环上的铜锈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白举人在门外恭恭敬敬地站着,心焦如焚,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漫长的煎熬。一等便是一个时辰,期间,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不敢抬手擦拭,生怕稍有不慎便惹得门内之人不快。
终于,门房慢悠悠地打开一条门缝,不冷不热地说道:“进来吧。”那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傲慢。白举人忙不迭地跟了进去,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正厅。
李巡抚稳坐在太师椅上,斜睨了一眼白举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白举人吗?怎么,如今落难了想起我来了?我还当你白举人风光无限,早把我这等旧友抛诸脑后了呢。”白举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又不得不强压下去,陪着笑脸说道:“李巡抚,您这说的是哪里话。过去小弟多有不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小人过,在这关键时刻拉小弟一把。”李巡抚冷哼了一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置可否,眼神中透着冷漠和疏离。
白举人见此情形,心知不拿出点真东西是不行了。他赶忙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双手颤抖着递了上去,说道:“巡抚大人,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李巡抚漫不经心地打开锦盒,看到里面那块温润剔透的翡翠玉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但也只是淡淡地说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白举人满心期待着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却没想到等来的只是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满心失落,却又不敢表露,只得唯唯诺诺地应道:“多谢巡抚大人,那小弟就静候佳音了。”说完,便躬身退出了李府。
走出李府时,白举人抬头望着天空,心中满是愤懑。“想当年,我白举人在这官场也是呼风唤雨,如今竟要看这等小人的脸色!”但他明白,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得咽下这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为自己的前途奔波。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举人又接连拜访了几位权贵。有的对他避而不见,让他吃了闭门羹。他站在那紧闭的大门前,听着门内传来的欢声笑语,心中的凄凉难以言表。有的则像打发叫花子一样随意敷衍几句。在王知府府上,白举人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双腿都站得麻木,却只换来王知府一句“没空搭理你这落魄之人”。那冷漠的语气,如同寒冬的冷风,刺痛了他的心灵。去刘老爷家,刘老爷倒是见了他,可没说几句话就不耐烦地把他轰了出来,还骂他是个晦气的东西。
在这一次次的冷遇中,白举人的内心饱受煎熬,曾经的高傲被现实打击得支离破碎。每一个冷漠的眼神,每一句嘲讽的话语,都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他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借酒消愁,泪水浸湿了衣衫。
然而,在这艰难的过程中,白举人对赵家的怨恨却与日俱增。“若不是赵家给的那点钱如此微薄,我又何须如此低声下气!”他在心中暗暗咒骂,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一次偶然的机会,白举人在一个喧闹的酒肆与几位官场边缘人物喝酒。酒肆里弥漫着烟雾和嘈杂的人声,大家都在肆意地宣泄着心中的不满。酒过三巡,众人的话匣子打开了。一个满脸麻子的瘦子,醉眼朦胧地说道:“你们知道那赵家吗?最近可是嚣张得很呐!”旁边的胖子立刻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怎么个嚣张法?”瘦子打了个酒嗝,神秘兮兮地说:“赵太爷最近在购置土地上动作频频,尤其是末庄周边那些新开荒的土地,不少都被赵家暗中收入囊中。”众人一阵惊叹,有人问道:“他们怎么能弄到这么多地?”瘦子压低声音说:“据说赵太爷勾结了县衙里的主簿,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压低了土地价格,坑了不少农户。”周围的人纷纷摇头叹息,咒骂着赵家的不义。
白举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动,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从那以后,白举人开始暗中调查此事。他花费重金收买线人,四处打听消息。有时为了获取一点线索,不惜屈尊降贵,与那些三教九流之人混迹在一起。在调查的过程中,他遇到了重重困难。有人因为惧怕赵家的势力,不敢吐露实情;有人则趁机敲诈勒索,让他本就紧张的资金更加捉襟见肘。但白举人并未放弃,他如同一只饥饿的狼,紧紧咬住这个线索不放。
“哼,赵家,等我白举人重新崛起,定要让你们好看!”白举人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仿佛已经看到了赵家倒台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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