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姑娘说的是（1 / 2）

湖中心有座水榭，四周落着厚重帘幕，遮挡视线，看不见水榭中半点情况。

江泠月从沈晔的剑上下来，便闻到水榭里溢出的沁幽茶香。

沈晔也从剑上下来，先她一步，撩开厚重帘幕，请江泠月进去。

水榭中央摆着张厚实的雕花红木桌，四把圆形鼓凳分立边侧。桌上红泥碳炉燃着火，吨吨煮着把别致的铜铫，茶雾袅袅。

绕着红泥碳炉，摆着几盘精致糕点。

帘幕虽然厚重，遮了些光，但却不显昏暗，天色熹微，倒是挺适合密谋。

房内布置精致雅观，看得江泠月心情好。

她低头走进水榭，恰巧看见右手边的边桌上插着一瓶金灿灿的迎春花，还燃着香。

香烟如线，辗转飞飘。

江泠月手头发痒，想起刚才沈晔用的那招，就忍不住想试试看。

她贯来想到就做，凝起剑指，瞬间打了百道灵力出去。灰白飘旋的烟带中，忽得出现个极为规律的圆形。

江泠月撇撇嘴，打是打出去了，也把烟上每个粒子都击破，但她就连灵力都没办法凝结成开刃的形状，这招的打击效果并没有沈晔的剑气好，也只有用作治疗了。

她最后扫了眼那圆形的空洞被弥漫过来的灰烟愈合，不爽的走到一边鼓凳上坐下。

江泠月心血来潮的一击，被沈晔尽收眼底。他心念思动猜想这击的含义，难道是和他暗示什么？

坐在鼓凳上的姑娘，却早就把这一击抛在脑后，对着桌上的红泥炉和铜铫上下端详：“我渴了，这炉子怎么用？现在可以倒水吗？”

姑娘惶惑转头看他，眉黛春山，秋水剪瞳，那明净直爽的模样，倒是让沈晔反省自己是不是多思多虑。

沈晔笑笑，坐到江泠月对面，分置茶盏，用巾布提了滚烫的铜铫，浇水热杯，沏了杯清茶递给江泠月。

江泠月接过茶杯，双手捧着吹气：“你想和我谈什么？”

沈晔定了定神，手指微动，一只透着淡绿的玻璃种翡翠镯子，显化在江泠月白皙手腕上。

江泠月挑眉扫了眼，镯子很美，镯体清透纯净，折射暖阳，流光四溢，又是风度翩翩佳公子所赠……

就是上面没有追踪法术和禁缚术就好了。

江泠月冷笑一声，催动灵力碎了镯子：“怎么？好好谈谈的意思，就是要监视和控制我？”

沈晔早知第一次定是带不上去，他边给自己泡了杯茶，边说道：“并非监视之意，只是大胤律法严明，在下恐江姑娘吃亏。镯子上的法术，可以帮助江姑娘三思而行。”

“你说话文绉绉的我听不懂。”听沈晔说话的语气，江泠月忍不住嗤笑，“你说我要吃亏？我能吃什么亏？你让我三思而行，我又为什么要三思而行？”

沈晔放下冲完水的铜铫，蒸腾水雾后，隐翳着双杀气含蕴的暗冷眼眸：“江姑娘，在大胤杀人，是要偿命的；伤人，是要入狱的。在下不才，执掌悬夜司诛妖除魔；执掌刑部缉凶惩恶。若是江姑娘哪天手中误杀误伤，我们徒生间隙，盟约也结不成了，岂不可惜？岂不吃亏？还请江姑娘三思而行。”

江泠月听了哈哈大笑：“殿下真是能者多劳，又管妖来又管人。你无非是叫我不要杀人伤人。”

“只是……”江泠月忽得重掷手中茶盏，目色比沈晔还要更冷几分：“殿下还记得我是妖？”

“记得，金莲妖。”沈晔回答。

“没错，妖类是我同族，今日殿下见我替同族报仇揍人族就急了眼。怎不将心比心想想，我见同族被虐杀，心中愤懑可与你有异？今日我们结盟，可倒好，我不能杀人伤人，人却能够肆意杀我妖族。这条款也太霸道了吧！你说怕我吃亏？我答应了那才叫真吃亏！”

沈晔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摩挲盏沿思忖，江泠月却先一步开口：“唯有一点，你让我三思是没错。我方才看，人妖两族积怨颇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城是人族的天下，我也不指望我们结个盟就能让人妖两族平等。

只是，我想问问，你那疯癫下属，参加过三次森林围剿，杀了上百无辜妖族，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和我说来，让我三思三思！”

沈晔闻言陷入片刻沉默，反问江泠月：“妖族只要未入魔，未杀人，就不应该杀。姑娘可是这样想的？”

江泠月瞪沈晔：“当然。”

“师尊巫祝，我，还有大哥，十五年前也是这么想的。”沈晔回想过往，干笑了声，“但从十五年前开始，妖族一旦修到金丹期，就开始吃人。我们便不再这么想了。”

江泠月一愣：“这……不可能。沈晔！妖族内自行有非常完整的食物链内循环，人族并不在妖族的食谱上……而且，妖族多生活在森林中，于天地共生，也只有炼气阶段才要进食，到了金丹期就多能饮露辟谷了，又怎么会吃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事实就是如此。”沈晔垂眸望着手中清茶，“为了验证这件事，我们付出了八个村庄，两千四百条性命的代价。

子仲参与的那三次围剿，都是因为山里妖族中，修出了第一个金丹期。妖族内部的确团结，当第一个金丹期出现，不久后，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