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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意便闭眼休憩。
他背倚着梁啸川,细长雪白的脖颈向一侧微倾。
颈侧渗着一层细细的薄汗,细嗅有暗香浮动。
目不能视,勒住腰部带来的呼吸困难之感会放大。
梁啸川何止是紧紧抱着他,简直要严丝合缝,立刻融为一体。
拥抱的力度太过头,他腰身微不可察地轻颤着。
一层细汗渗出,润得那片肌肤雾蒙蒙,教人禁不住想尝一尝。
“梁啸川……”月栖意眼睫半垂,犹似花枝垂向镜湖,他贝齿轻咬着下唇,仿佛不堪忍受这种亲密一般道,“你手松一松。”
梁啸川却俯身去咬他细颈。
咬深一点的想法乍然迸现在脑海中,梁啸川又感受到了那种时轻时重的痛痒感——
早过了换牙的年龄,可齿龈像冬春之交时的枝梢,似乎有嫩芽急不可耐要冲出樊笼。
心尖却也似有春芽要破土而出,痒得教他焦躁。[注]
他立即闭上眼。
脑海里月栖意那两瓣唇却丝毫不曾淡去,反而越发鲜明。
……有病吗这不是。
男人齿缘十分锐利,真跟头狼似的,绕着月栖意肤肉磨来磨去。
头发浓黑粗硬,扎在月栖意颊边耳畔。
朦朦胧胧间只觉颈侧传来刺痒,月栖意禁不住伸手推了推,梁啸川松了口,却仍伏在他肩窝。
梁啸川同他颈缠着颈,鼻尖碾压他的耳廓,喃喃道:“……你迟早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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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虚弱,月栖意在车里便睡了过去。
抵达最近的医院,梁啸川给两人戴上口罩,抱着月栖意下车。
探了探月栖意额头,梁啸川笼紧眉宇。
他再度拨了个电话出去,一接通便问对面:“到了吗?”
“到了。”成登岭提着医药箱打电话,这俩人的家里地方忒大,他每每要在管家的指引下才不会迷路便罢了,现在这俩人出来录个综艺,他还得在录制城市随时待命。
他第无数次叹气道,“梁老板,你这心肝宝贝儿,就非得拿命干这行吗?”
“闭嘴,这么点儿小伤说什么命不命。”梁啸川冷着脸挂了电话。
无论大伤小伤大病小病,梁啸川都得不惜一切把人留下。
一番检查下来,月栖意轻微脑震荡,外伤不深,不用缝针,也不会留疤。
梁啸川放下心来,月栖意躺在病床上,视野渐渐清晰。
他先看到了一片色泽不一的红,有干涸的殷红,也有持续涌出的鲜红,早已浸透夏日轻薄衣料。
“梁啸川……”
梁啸川正听医嘱呢,闻言立刻低头道:“怎么了意意?”
月栖意指指他的腹部,有些震惊道:“这么重的伤,你还不赶紧处理吗?”
梁啸川居然带着肚子上一个大血窟窿,抱着他上车下车,跑上跑下?
梁啸川第一反应却先笑道:“眼睛好了?好,好……”
话音渐弱,月栖意肩头猛地一沉,是梁啸川一头栽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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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
身在娱乐圈极高处众星捧月,便挡不住疯子撞上门来。
十四时三十分,#月栖意私生#缀着“爆”登顶热搜第一。
点开话题页,热门第一便是直播录屏、重点截图,以及月栖意额角淌血、双眼紧闭、被人抱上车的照片。
画面触目惊心。
【老婆有没有事啊,好担心你呜呜呜。】
【宝宝记得报报平安哦】
【71宝宝逢凶化吉呜呜呜。】
“意意!”
祝婵真气喘吁吁一把拉开病房门,焦急道:“你怎……”
月栖意坐在病床边,额上贴着块纱布,讶异地望过来。
这么寻常的一眼都自带宿命感,肤白如山尖晶莹雪,一动一静间有冷光流转。
饶是一家人二十多年了,祝婵真仍然会在无数不经意的时刻,被这如画美貌给惊艳住。
祝婵真定了定神,慢慢松出口气。
她抚着胸口道:“……美,不是,吓死我了。”
月栖意笑了下,正要安慰她,口中便被塞了一匙海带汤。
滋味太鲜,他禁不住眯了眯眼,跟晒足日头的小猫似的。
病房里分明有两张床,梁啸川却不用另一张,非和月栖意挤在一处。
肚子上的窟窿填好了,虽不能极速痊愈,但死不了就不妨碍他往月栖意边儿上贴。
祝婵真已经是这间病房的第八名访客,参与录制的其余六个人加上段平尧都来过,但除了月闻江之外,都被梁啸川以月栖意要静养为由拒之门外。
要依着梁啸川自己的意思,家里也罢外头也罢,全世界最好是只有他和月栖意两个。
在照顾月栖意上,只要他在、只要不触及月栖意的禁区,他便从不假手于人。
让别人来,他信不过也忍不了。
月闻江是轰不走,不是他不想轰。
瞥了眼闷头剥橘子的月闻江,这一遭梁啸川破天荒能与他共情。
他曾经也痛恨自己不够年长,恨不得一觉醒来长大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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