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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无非是不想月栖意为难,现下人都睡了,为了老婆他可以容忍这狗屁规则。
梁啸川将耳朵凑近月栖意,果然听到他呼吸时轻时重,不由将人护得更紧了点,轻拍他单薄的脊背。
月栖意一换环境睡觉便会如此,睡不安稳,症状有轻有重。
要么睡得极浅,不住地梦呓,附近人呼吸声大一点都能吵着他。
即便环境彻底安静,他每隔半个来钟头也会没来由地醒一下。
有些类似小孩子闹觉。
要么就不省人事,好似昏迷。
梁啸川头回将人叼回家睡觉那晚上,月栖意听故事听得好好的,睡得也很乖,然而没过半小时,月栖意就开始哭。
在梦里哭,哭声小而轻,泪珠子却大,圆滚滚的一颗颗淌出来。
彼时梁啸川与现在的月闻江差不多大,赶忙晃晃他的手,又叫了几声。
分贝由低到高,由缓到急,月栖意一直闭着眼,毫无反应。
梁啸川坐不住了,把医生找来把老爹找来把家里一切活着的都找来。
连厅堂里的晚清铜鎏金老王八雕塑都抬过来了(实则是赑屃,但梁啸川称之为王八),王八长寿,能辟邪。
当然是虚惊一场。
这么些年,人是他捧手心里养大的,这觉却一直睡不好,甚至变本加厉。
偏偏月栖意自己没所谓。
梁啸川碰了碰月栖意还泛红的眼尾。
月栖意不宝贝这条小命,他梁啸川宝贝得要死。
他又伸出指腹蹭蹭月栖意面颊,没用力,却压出一点点红印。
月栖意似乎比上个月又瘦了一点。
本来就瘦得小猫崽一样,再清减下去不得飘起来?
他老拨弄月栖意,月栖意也没反应,看来是睡沉了。
梁啸川又摸了摸月栖意耳朵边上的一撮头发。
人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称不上迎不迎合审美,而是引领审美、成为审美。
月栖意每出一次活动,一头乌浓长发衬得肤色愈加莹白如雪,美得皎洁又妖异,时下便刮一阵黑长直的流行风尚。
他头发长得很慢,所以可以很长时间都维持在腰部附近,不会过长。
之所以不留短发、不常剪头发,是因为他不喜欢剪刀的“咔嚓”声,因此每次剪头发都全程蹙着眉心。
梁啸川觉得他这个小怪癖特别可爱,完全就是小猫。
这样思忖着,他手底下已飞快给月栖意编了根小辫子。
编好后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端详良久。
一边给人解开,一边在心里叫人家黑长直小猫。
月闻江视线在梁啸川与月栖意之间逡巡,暗夜里仿佛发着幽幽的绿光。
……这姓梁的怎么一直动妈妈,还对着妈妈笑得怪怪的。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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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意醒来时,辨不太清现下是白日还是夜里。
这帐篷遮光效果绝佳,他摸索到手机一瞧。
9:00……?
早餐供应时间是七点到九点,他明明定了八点的闹钟。
月栖意坐起身,发现小投影仪开着,亮度调至最低,正无声播放电影。
是《马路天使》。
八十多年前的黑白电影,华语电影的杰出代表,镜头语言甩时下大多数影片八条街。
此时尚不到最广为人知的那段《天涯歌女》,而是在影片开端后不久,歌女小红一面编麻花辫,一面气呼呼不情不愿唱《四季歌》。
“春季到来绿满窗……”
帐内光线随着放映时明时暗,月栖意看着那小白点在手写歌词字幕上跳来跳去,听完一首《四季歌》。
“夏季到来雪茫茫……”
“宝宝,夏天怎么会‘雪茫茫’呀,”月菱茴给他编小辫儿,纠正道,“是‘柳丝长’。”
“哦……”月栖意被摆弄头发时总会莫名觉得痒,他呜呜唧唧往月菱茴怀里钻,唱道,“夏季到来雪茫茫……”
“……”月菱茴无奈摇摇头,随他去,又亲亲他让他坐好,道,“这么爱撒娇,宝宝你是小猫吧!”
“哥哥?”月闻江从外头拉开一点拉链,见月栖意起身,便多拉开了些。
他端进来个托盘道:“早餐拿回来了,你没起我就又热了热,你看你要吃……”
话语戛然而止,月闻江焦急道:“哥哥你怎么哭了!”
月栖意抹了把脸,摸到一手水泽。
他迟滞须臾,才道:“……没有,可能睡觉的时候做梦了。”
“那你赶紧喝牛奶吧,”月闻江端给他,又给他擦眼泪,道,“做噩梦之后要喝牛奶。”
牛奶温度恰到好处,月栖意双手握着杯壁喝了口,摇摇头,笑了下,道:“不是啊,是好梦。”
【老婆你不要流着眼泪笑……我心碎了。】
【老婆我来给你擦眼泪,我来亲亲你。】
【好美啊好美,梨花带雨,我再去重温一遍老婆的哭戏cut合集】
月闻江手足无措,觉得是条件不好让月栖意不舒服了,道:“要不咱们回家吧……让徐奶奶给你烤小蛋糕吃。”
突如其来的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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