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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逐一调查,如有知情民众,可联系警方提供线索……”

“犯罪团伙头目佘俊波畏罪自杀,尸体被海边渔民捞起,经过警方DNA比对已确认身份……”

东南亚多家电视台对“洪蓝”组织被清剿的新闻进行了报道。

闵乔关掉新闻,烧了身份档案里与洪蓝签下的2200万的欠条,烧了与秦剑锋的合约,烧掉了和洪蓝有关的一切东西。

以后没有洪蓝,也没有洪蓝里的闵乔,他是在华国出生,新加坡上学、长大后回国的闵乔,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他终于自由了。

冬天的江州下着绵绵细雨,闵乔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偶尔驻足在某个地方,看了一会继续向前走。

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的外套,他似是感觉不到潮湿与寒冷,刚才那家花店的盆栽不错,以后他也可以养一盆,这次不用再担心没办法照顾,不用担心自己明天要被迫抛下这些花花草草。

超市门口写着炒菜锅打折促销,看起来质量不错,199一个,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贵,但是想想以后做饭都能用到,能用很久,仿佛也可以咬咬牙买下来。

一辆迈巴赫在几百米后远远地跟着,人走车走,人停车也停。

前面是个很长的红灯,闵乔乖乖地在路口停下来,雨越下越大了,路上的人撑着伞,或者把包遮在头顶快跑,或者抱着孩子上车,各自奔忙。一场急雨让行人变得有些狼狈,但大家都有明确的方向,都在回家的路上。

他呢?世界之大,他好像无家可归。

他这几天像是一夜暴富的土财主,拼命挥霍着自由,可自由之后是无尽的迷茫。

他该去哪里呢?

他不喜欢江州,江州有秦剑锋带给他的屈辱记忆,江州的冬天太冷了,冷到让人看不见希望,冷到他一度想过了结自己的生命。现在合约随着洪蓝的覆灭一起结束,他一定会离开这里。

纸条上说,他出生在烟岛,可烟岛对他来说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他以前从未踏足过,那个地方生活过抛弃他的人,或许那对狠心把他扔进东南亚龙潭虎穴的“父母”仍然活着。

他不想去找他们,他只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抛弃。

红灯结束了,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闵乔盯着绿灯的倒计时却不知朝哪个方向走。

红灯一分半钟,绿灯一分半钟,红绿灯交替一次三分钟,闵乔站在路口看红绿灯交替变换了7次,冻得手背发青发紫,路过的人以为遇见了傻子,赶忙抱着自家的小孩绕开他。

严敬存抓紧方向盘,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傻乎乎淋雨的人,闵乔说想一个人走走,他才由着他一个人,他不放心开车在后面跟着,闵乔果然也没让他放心。

傻子都知道下雨往家跑,他就这样在外面淋着,不打伞,不戴帽子,也不找个地方躲雨,淋感冒了怎么办?

严敬存忍不下去了,拿起车内的雨伞,打开车门,却见人动了动。

闵乔对着双手哈了几口热气,搓了搓冻僵的手。要不去凌山吧,那里的油煎包子很好吃。

对,就是因为凌山的油煎包子很好吃,不是因为别的。

因为包子,不是因为别的。

闵乔回到酒店退了房,戚家的连锁酒店价格不便宜,住了这些日子他的钱包要见底了。

闵乔收拾了一个背包,装下了所有的行李,他看着隔壁紧锁的房门,犹豫着要不要和严敬存说一声,告个别。

佘俊波倒台,应该不会再妨碍严氏的生意了吧,他和严敬存的合作也结束了。严敬存冤枉他,辜负了他的感情,却也帮了他一个大忙,彼此算是两清,互不相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想着,他关上房门,静静地离开了。

严敬存站在楼上盯着闵乔的背影,吩咐柏恒。“查一下乔乔去哪,订张票跟着。”

“凌山,晚上20点的火车。”

“火车?”

“嗯。”柏恒确定地点头。

严敬存提着行李箱跟上了车,发现闵乔买的还是最便宜的熬夜硬座。

这个时间离春运还有一个多月,冬天去北方的人少,硬座车厢稀稀拉拉地没坐几个人,闵乔抱着背包乖乖坐了两个小时,等到乘务员熄了灯,下一站到凌山还有五个小时,他见旁边没人,往靠窗的位置挪了挪,闭上眼睛。

窗外铁道微弱的灯光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脱下外套给男孩盖上。

火车哐当哐当地一路驶向北方。

闵乔背包走出车站,瞬间被冷气袭透,打了个寒战。好冷啊,严敬存说北方的冬天能冻死人的。

他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没有“洪蓝”,没有秦剑锋,也没有,严敬存。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住处,然后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虽然一切从头开始很困难,但好在他可以稳定下来在一个地方,慢慢发展,以后赚的每一分钱都归自己,他物欲不高,他相信工作几年,攒一些钱,日子总不会比从前更糟了。

闵乔沿着一排老居民楼的街道寻找租房广告,根据热情阿姨的指路找到了一个集中贴满租房信息的告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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