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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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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白银全被烧光,首饰珠宝也已成了灰烬。

若是好好经营铺子,日后说不定还能有重建卫府的那一天。全家人愁眉苦脸,连爱笑的卫林,都一连好几天没露出过笑容。

禾生看在眼里,心头全然不是滋味。晚上吃饭时,拿出钥匙和账本,将沈灏转到她名下的那几间铺子交给卫有光,只留下最初的那件脂粉铺。

卫家人震惊,禾生怕他们不要,把东西甩到桌上,饭都没扒几口,急匆匆就离去。

越是这种尴尬时候,越说不出话来。她被大府送到这里,卫家人虽不是自愿收留她,却对她事事关心,虽然偶尔有些小争执,但总归对她还是走了心。钱财乃身外之物,她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庄子很大,比之卫府大上一倍。禾生没带翠玉,一人在庄子里走。长长的走廊,每相隔几丈的距离,便挂了灯。抬眼望去,看见灯光渐暗,至尽头,漆黑一团,看了让人心慌。

禾生转而往右边拱门下走,步子急,一时没留神,迎面撞了人。

禾生捂了额头往后退一步,不知撞了谁,心里有些害怕,轻声问:“谁在那里?”

那人闷着不说话,每前进一步,便将禾生往回逼。至挂灯下,泛黄的光晕在地上,面前人从袖子底下伸出手,骨节分明的食指,微鞠成弓,沿着她的鼻尖,轻轻一刮,“胆小鬼,瞧你怕成这样。”

昏淡的光亮下,男人俊秀的面庞映入眸中,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勾起嘴角,笑容温暖,似夜空划过的流星,虽然短暂,却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是他!她仰着面孔看他,惊讶问:“你不是回望京了么,怎么在这里?”

沈灏盯着她:“我想回来,便回来了。”

禾生侧头,扁了扁嘴。真是个任性的人,说好不回来,现在又来了。

沈灏抬手,“这里黑,你不熟悉路,跟在我身后罢。”

“我再逛逛。”禾生有些犯愁,他现在回来了,是不是又要提娶她的事情?

沈灏拂袖,不去管她,转身迈开长腿,双手负在背后,“知道我为何空置这庄子吗?因为有不干净的东西。”

禾生一愣,拔腿赶上前,“等等我。”

走廊下,他打灯下过,广袖飘飘,羽冠束发,随风充盈的雪纱外氅,从她手背滑过。

禾生抬眼看,他的背影飘然若仙,气质卓然。王侯世孙,想来也比不过他吧。

他微侧过头,往后荡了捋袖角,“牵着吧。”

禾生顺手抓住他的衣袖。

一路走,一路晃。路越走越偏,灯光渐隐,禾生慌了神,问他:“我要回屋,不是这边。”

沈灏停下来,朝着右边屋子推门而入,站在屋里喊她:“进来。”

禾生在门边磨蹭,左瞧瞧右盼盼,周围乌黑,多瞧一眼,都瘆得紧。欲哭无泪,悔自己乱逛,现下到了这两难的地步,呵,怎么选?

沈灏一伸手,直接将她揽进屋。

“你……别乱来啊,我……我会打人的……”

沈灏轻笑出声,“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他抬手拍掌,屋里瞬间灯光通明,一团黑影从帘子后蹿出来,是裴良。

裴良拽了个麻袋,丢在地上,“刚逮住,便服了毒,死透了。”

沈灏回身对禾生说:“怕不怕死人,怕我就让裴良拖下去。”

禾生震惊,他要做什么,为何拖个死人来?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沈灏踱步,缓缓解释:“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了。卫府走水,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为之。”

禾生心头一颤,怎么会!卫府人一向人缘颇好,不可能招惹得罪人到这般程度,竟要放火烧了府,得是多大的仇!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饶有意味地看了许久,忽地摆手让裴良掀了麻袋。

“你看那是谁?”

禾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裴良拿灯往麻袋一照,躺在麻袋里的人,长着一张马脸,正是当日大府派来送贺礼的人!

竟然跟大府有关!禾生胆战心惊,突如其来的想法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失声问:“难道……”

沈灏颔首看她,默不作声。

有些念头,一旦深中,便再也收不回去。大府与盛湖卫家是亲戚,虽是远亲,从未有过利益冲突,若要想出一个理由,能让大府不惜代价烧了卫府,只能剩下一个由头了。

她是大府媳妇,却出自商贾,门不当户不对,在看重门第的世族中,她的存在,对于大府而言,可能就是个耻辱。

远远送走还不够,非得让她在世间消失,随火烧了,化成灰尘,一丁一点都沾不到卫家的边才好。

禾生心寒,身子打颤,几乎站不住脚。

沈灏垂眼,兴许他该早点发现卫侍郎家的动机,虽差人救了她,却让她眼睁睁看着卫府烧尽,苦受内心煎熬。

他吩咐裴良将人拖下去,见她蹲着蜷缩身子,一双眼睛瞪大,直直地盯着地上,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

沈灏叹口气,又心疼又愧疚,弯下腰,一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捂摸她的长发,“那日是我不对,早该信了你的。他们歹毒似狼,要这般害你,以后我来保护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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