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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没有……尽头。”

贺烈沉默,对于少年而言,确实,就像是没有尽头。

他被囚于塔底。

没有光,没有声音。

孑孓一人。

疼痛更像是在提醒他,他还活着。

无穷无尽的寂寞和无穷无尽的疼痛。

这两样哪个更痛苦,竟让人分不清了。

“但是我现在……出来了。”少年缓缓收紧手,“我没办法……自尽。”

“我死不了。”

“死了还是会醒来。”

因为他在结界里本来就是以【鬼】的身份存在的。人自杀了会变成鬼,鬼自杀了还能变成什么呢?

他没有别的路。

死亡对于他而言,就像是睡很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他就会被疲惫和孤单充盈。

有时候他也会做梦。

梦到胶许县里的河,梦到老宅,梦到兰雪院。

还有祠堂外半开的月季。

醒来时他会不知身在何处。

他闭上眼睛想要重温梦境,可是鬼,并不多梦。

也或许是因为他做梦的素材实在太少了,所以连做的梦也是黑色的。

接着就是又一次被愤怒而绝望的亡灵啃食。

后来他就不自尽了。

没有用。

他开始打磨岩壁。

一点一点,用石头和一些被遗留在里面的工具。

打磨光滑。

这样他疼得乱蹿的时候就不会刮得满背都是伤了。

他做了石床,做了桌椅。

他怀念作为“人”的生活。

再后来,见着他的精神状态趋于稳定,外面那人会送来一些书,和人质一起送进来。

因为他不再撞墙,不再强闯结界,能给他们省很多麻烦。

他们也给塔尖开了一个小洞。

鸡蛋大小的洞。

每当仪式开始的时候,地宫的灯就会被点亮,会有微弱的光从洞口探入。

这一丝光很好地安抚了他。

他开始有期待的东西。

然而光也带来了漫无边际的折磨和疼痛。

他变得畏惧光。

——向往光,也畏惧光。

他变得向往疼痛。

——憎恶疼痛,也期待它。

有时候,他会想起巴甫洛夫的狗实验,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分泌唾液的狗。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有尝试着和被送来的祭品聊天。

那些少女总是表现的十分畏惧,这不难理解。任谁被扔进这黑塔里都会畏惧。

他会努力的先挡住罪孽,来保护她们。

不是他多高尚,多善良,他仅仅是想找个人聊天罢了。

活得最长的一个女孩儿,在塔内呆了四天。

他把所有的罪孽都转嫁到了自己身上,可是塔内没有人类赖以生存的食物和水,女孩儿很快就会在极度的饥饿中死去。

死前的时候,女孩儿嚅嗫着嘴唇问他:“我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我做错了什么?”

他无法回答。

因为这些女孩都是因为他这个容器,无法容纳足量的罪孽,而被选中的牺牲品。

就像是酒坛子漏了,总需要别的杯子、碗,去接住这酒的。

她们是应该怪那个使劲往坛子里灌酒的人,还是怪那个坏掉的坛子呢?

于是他简单的说了来龙去脉。

他觉得,总有一个人,一个人也好,不会怪那个坛子吧。

善良、宽容、明事理都是美好的品德。

但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这样的品德却很难保持住。

谁会不恨呢?

即使知道罪魁祸首哦是往坛子里拼命倒水的人,但是那个坛子为什么就不能再大一点呢?它能不能不要裂开?

再大一点,他们就不用死了。

少抓一个牺牲品,那个人就可能是自己啊!

而且这一切,原本就不关他们的事。

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仅仅是因为骨重福深。

——他们死于别人恶毒的私欲。

没有人有责任和义务去宽恕别人,也没有人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位置去审判别人。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感同身受。

所以少年再也不和来人说话了。

少年懂的。

坛子没做错什么。

但是坛子也是凶手。

第77章 囚禁

好在少年本来就是一个寡言的人。

没关系。

只是没有人说话而已, 就像最开始那样。

他知道自己不该愧疚,这并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受害者。

但被抓来的女孩双眼含泪的质问他的时候, 他还是无话可说。

于是当她的□□被亡灵蚕食之后, 当她自身也变为亡灵之中的一员时, 楼行鹤没有抵抗她的啃噬。

他开始觉得,所有罪孽的最终归宿,其实都该是他。

既然如此,那他便没必要再多做什么。

他开始冷眼旁观。

反正都是徒劳,没有必要多费心神,最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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