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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医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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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文竹停了研墨动作,声音慢慢低下来:“奴婢听见福元宫的橘白说,今日朝会上,陛下竟下令将礼部尚书夏大人官服官帽去掉,着人将他绑在奉天门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施了杖罚......”

稍一细想那场面,文竹都不免浑身生起战栗,肩头一抖,继续说下去:“娘娘可是没听见,那橘白还说,陛下盛怒至极,亲传了内官监的姜掌司去行刑。”

内官监中,姜掌司杖打的本事可谓一绝。栗木大棒挥下去,生死便由他所判了。

齐芙在宫中多年,虽未犯事落到他手里,却也很是听了些姜掌司的传言,知道有不少内侍宫女都是死在他手里。

“姜掌司这般的人,竟被叫去给夏大人行刑,可见这一回,陛下是发了天怒了。”

齐芙静静听着,心内暗喜,面上沉静。

魏杞泽,你终究还是用了这廷杖的法子......

等到文竹说完,齐芙面色不改,悠悠道:“夏大人可是前朝重臣,且朝中不少文官都曾是他的学生。陛下这样重罚于他,简直比杀头还残忍。”

文竹点头,一双眉毛纠在一起,十分赞同这话:“娘娘说的是。奴婢也想不出来,这夏大人怎会将陛下惹怒至此。”

“朝堂之事,我们想来有何用。”

齐芙起身,将笔放回笔架上,两指捏住食册一角,将画满黑线的一页亮给文竹看。

“杏仁豆腐,豚皮饼,翠缕面,吩咐膳房快快去做这三样。做好了趁热提过来,我要去天禄阁见陛下。”

文竹反应过来:“娘娘若去劝慰一番,定能让陛下盛怒稍减。奴婢这就去,定让膳房动作快些。”

合上册子,齐芙叫住要走的文竹,吩咐着最紧要一事:“你再去泡一壶白毫银针,一同送过来。”

末了,仔细叮嘱着:“白毫银针味道过于清淡,稍微多放一些吧。”

巳时二刻,延庆宫的轿撵已经动身。文竹跟在轿外,轻声提醒着:“娘娘今日见了陛下,千万端着小心。”

齐芙隔帘一笑,只随口应付两句让她宽心。

很快,轿撵便停在中和门外,齐芙搭着文竹的手腕,踩着马凳落地,领着文竹走了进去。

地厦空空荡荡,寒风卷着薄灰腾空,低低的一片浅雾中,能望见天禄阁外,黑漆漆的几位守军。

踏上台阶,摸着指间那枚转轴金戒,齐芙的心镇定下来。

待走到殿门前,本以为会同上次一样轻易进去,却不想守军横刀相拦,并不让自己再前一步。

齐芙的眸色冷下来,只能等着守军进去通传,等着张怀恩那个老狐狸出来开门。

寒风将火狐斗篷吹得几番扬起又落下,齐芙未戴厚帽与暖耳,只觉寒风似刀,简直要将自己一双耳朵割下来了。

等待每多一刻,心中不耐就越发冒头。强忍住转身离开的冲动,齐芙笑意盈盈,端端正正等在殿外。

不知等了多久,总之是一双耳朵已经没了知觉时,齐芙才终于看见,张怀恩从里面打开殿门,朝自己略一福身,语气干瘪寡淡,不带一丝情绪:“绮妃娘娘请回吧。”

齐芙笑起来,却因冻得厉害,嘴角一扬便止不住地颤抖着。

“烦请张领侍再通传一声。”

张怀恩直起身,仍是不带情绪:“绮妃娘娘,请回吧。”

齐芙忍着颤抖的嘴角,眼神在张怀恩身上转了一圈,眼瞧他转身欲走,心里一鼓作气,故作气势出声:“张领侍还是进去再传一声的好。”

张怀恩瞳孔微沉。

齐芙只道:“张领侍侍奉陛下多年,应当最是知晓圣意的。”

这话说得很有底气,实则齐芙心里,已经颤颤巍巍。魏杞泽对自己哪有什么情分,不过是尚且留有几分新鲜趣味罢了。

张怀恩是否知晓这一层,齐芙不得知,但想要他再去通传一回,便只能装出气势赌一赌。

话说出口,齐芙唇边微颤不止,只见张怀恩连发愣都没有,只福身向自己低头行礼,道一句“娘娘稍安”,随即转身退去。

铜铸殿门沉沉关上,齐芙笑意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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