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2 / 2）

理，也正符合王之猜想。只是这些话从十七岁的宠妃嘴里说出来，怎么看都是奇怪。

王之低头，借着灯笼柔光翻看刺客脖颈耳后：“既是如此，娘娘为何不将刺客送去奉狱，禀明陛下彻查此事。”

齐芙笑笑：“王内侍眼下最该着重的，是将廷监破案之功坐稳，而非节外生枝再生新案，也非就此彻查与强敌抗衡。至于这幕后指使，日后少不了与王内侍，与延庆宫作对。如此送上门的攀枝，我们何不任他生事，再借其爬升呢？”

一字一句似乎早有决断。王之动作停住，回头看她，仔细辨认她的容貌身形是否真是十七岁。审视一番，却没有半分异样。

“娘娘智慧，奴婢望之不及。”

王之的姿态有着恰到好处的恭顺，配上他俊朗温和的面容，总是容易让人对他心生善意。齐芙听他奉承，受用一笑。

王之心中虽有疑惑，但对齐芙一番话也十分赞同，于是低头继续检查刺客身体，同时询问齐芙如何处置刺客尸体。话刚问出口，目光却被刺客耳后一块青紫烙印定住。

那是一块小小嘲风图形，形状简略，却把嘲风外形勾勒的十分生动。

王之手指覆上去，摸到纹样凸起痕迹，脑中瞬时一片白光闪烁，紧接着现出那间昏暗直房中，困坐交椅的掌司胡云。

王之闭眼回想，那胡云被短刃穿骨钉在交椅上，自己曾举着烛灯靠近。当烛灯贴近胡云耳垂时，王之微微侧头，看见他的耳后，也正有这样一个青紫的嘲风烙印。

一瞬惊雷劈身，王之猛然转头，差点与探头查看的齐芙额头对碰。细微距离中，两人鼻尖碰到一起，柔滑肌肤的触感传达全身。

王之骇然，立马要后退。齐芙却是反应快，立刻将身子往前一送，与他贴得更近，让他难以躲避：“王内侍有话要说？”

王之自认定力十足，却从未想到自己也会如此惶遽错乱。在齐芙呼吸喷到自己脸上时，王之怕自己情绪泄露，急速低头，伸手扭过刺客的头，露出耳后那块青紫烙印，指给齐芙看：“娘娘请看，这刺客耳后有一块嘲风烙印。这烙印，奴婢曾在胡云耳后见过，一模一样，绝无二致。”

齐芙被那图案吸引走目光，倒没计较王之躲避的动作。

“龙生九子，三子嘲风，好险好望，形殿角上......”齐芙盯着那图案，喃喃自语着，念到最后，却突然止声。

王之也听见了齐芙的声音，在她止声同时，回头与她对视，两人眼神之中震惊难掩。

片刻后，齐芙镇定下来：“王之，你看看，他是否同胡云一样？”

王之没懂，眼神困惑。

齐芙有些尴尬，耳畔都烫了两分，隐晦的解释着：“看看他，是不是跟胡云一样，少了些什么.....”

此话一出，两人都有些羞涩尴尬。王之咽下口水，伸手去刺客腿间一探：“是。”

齐芙闭眼深吸口气，吩咐王之处理尸体：“方才我同文竹说，异动声响是碎石破冰。既然如此，那就将这鱼塘冰面破除，将刺客沉到水底吧。”

王之领命，寻了几块大石头，又从刺客衣袍上扯出几根布条，将四五个石头紧紧困在刺客身上。处理妥当后，才捡了一块石头击碎冰面，拖着刺客身体到水边，将他沉入水底。

尸体被处理，王之又用厚雪将假山后的血迹掩盖住。确认整个后院看不出异样后，才掌灯送齐芙回内殿。

两人走到廊上，料丝宫灯越发明亮，齐芙转头，这才看见王之双手双腿，胸前侧脸，都沾染了血迹。

“王之，把灯笼给我。”

王之停住：“娘娘，还是奴婢掌灯吧。”

齐芙眼神点点他胸口：“回去换身衣服吧。今日无需执守，放你休息了。”

王之低头，看见自己一身血迹，心中惊觉，只道自己太不小心，竟以染血模样吓到了她，急忙双手奉上灯笼，福身逃回耳房。

这边齐芙看着王之走了，才举着灯往内殿走。文竹早在廊下等着，两腿站得发麻，终于看见齐芙身影，急忙迎了上去：“王内侍呢？怎能让娘娘亲自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