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惨白色的月光（1 / 2）

往家的方向走了两步，我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顺便一提，如果你不想明天上新闻的话，最好把翅膀收一下。”

说着我便走开了。

……

……

……

好几步，每走一步我的脑海里面都会回想起那个少女最初抬头时候看我的眼神。

她看起来不怎么开心，有难过，一点点寂寞，甚至还带着些丝丝缕缕的绝望感。

我想，她的瞳孔面积一定小于湖泊，容不下太多泪水，所以总在无人时候顺着岸边潮起潮落。

算了，怎么说也砸到人家了，还是回去看看吧。

我放心不下她，虽然说一个天使这种超出我认知理解的生物可能也不需要我的关心就是了。

但是……还是去看看吧。

我又重新原路返了回去，那片阴暗的灌木丛背后，少女已经收起了自己的羽翼，正环抱着双膝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那惨淡地月光，如今也直晃晃地照在了她的身上。

我并没有掩盖自己的脚步声，走近了的同时，少女的头也朝着我撇了过来，但只是看了一眼后便又转了回去继续盯着天上。

“……”

“怎么了？”她随口问道，大大地眼睛盯着月亮，一眨一眨。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她的身影好像孤独得可怜。因为此时此刻，她真的很像小时候我爸妈吵架时候我一个人跑出家门坐在河沟旁边发呆的样子。

无家可归，没人说话。

“天使会有读心术吗？”我隔着她一个身位的距离学着她的样子坐了下来，也抬头看向了天上。

今天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惨淡的半月挂在天上，实际上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城市里面看到过星星了，只是我还一直保留着半夜仰望星空的习惯。

城市的夜空太过繁华了，早就看不到任何星星了，人类捧着星星死去时落下的余晖，得到的究竟还剩什么呢？

“我不会读心术，也许高阶的天使会……”少女的声音糯糯的，说话的时候就像一阵风轻轻吹过，“我也不太清楚，没接触过。”

“为什么一直盯着天上看，天使生活在上面吗？”

“不，上面什么也没有，天使也不生活在那里，我的家乡在很遥远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来这？”

看样子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背井离乡了。

“赎罪。”少女的脸转了过来，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道。

“什么罪？”我挑了挑眉头。

很难想象她这柔柔弱弱的样子像是会犯罪的样子，也不尽然，也许我不应该用人类社会的标准去衡量她。

“存在。”

“……”我叹了口气，寻思着多说几个字对天使来说应该不会少块肉，“讲人话。”

少女沉默了片刻，大抵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便解释道：“我的出生是错误的，活着是一种罪恶，我得为我的存在赎罪。”

“怎么说？”

“不合格的天使不应该出生，我算是劣等品。”

说着，少女将之前的羽翼重新缓缓展开来。

再次见到这对羽翼，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能说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我的翼很小，而且只有二翼。”她拨弄着自己的翅膀上的羽毛，眼底闪过一抹难以言说的落寞，“你们人类的艺术作品里，天使的翼都很大，还有些天使有很多对翅膀，比如六翼天使，但那也只算得上最普通的天使。而且……实际上真正天使的翼和数量都会比那还大上许多。”

少女指着自己的瞳孔，那里的赤红又更加深邃了几分，“还有这个，赤色，视为不详，因为跟堕天使的眼睛是一个色。”

“我这样的……用你们的话来说，算残废。”少女又补充了一句，随后又低垂着眉眼看向了自己的翅膀，她的翅膀跟着也跟着她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看着她幽幽的眼神，竟给了我一种看自家小孩恨铁不成钢的错觉。

“翅膀大了不起啊？”我下意识地说道。

“嗯……”少女轻轻点了点脑袋，小小声说道：“翅膀不大的不一定厉害，但是翅膀大的一定很厉害。”

“至少……绝大多数都是如此。”

没有等我回话，少女便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本来我这样的天使是不应该出生的，因为天界不允许有劣等品存在，但是我还是被爸爸妈妈强行生了下来。”

“打断一下，天使是胎生吗？”我举起了一只手。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行，那你继续讲吧。”

“哦。”少女呆呆地点了点头，连带着头顶上的呆毛也一晃一晃的。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其他天使打上标签……”她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其他的，但是话到了这里就停了下来，转而改口道：“算了，不说这个。总之现在我到了可以下到人间的年纪，得下来赎罪，收集人类的幸福感，就是得为自己活着而买单的意思。”

“那你这业绩还挺抽象的。”我随口说道，“方便问一下你多大吗？”

“三个天使年吧，换算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