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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久别重逢(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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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永州,宛若一幅淡雅细腻的水墨画。

清晨,河面会飘起一层薄薄的白雾,来往的船只在朦胧的白纱中若隐若现。

岸边几棵梧桐树上依稀点缀着的枯叶随风扬起,有的散落在街边,由行人踩踏,有的掉落土壤之中,反哺万物,有的则漂浮河面,随流水远走他乡。

一只小船在河上行了两刻后,靠了岸。

裴素尘在船夫的搀扶下,下了船,祁彦锟紧随其后。

日头逐渐升高,缥缈楼屋檐的瓦片之上洒满了朝晖,阁楼里的宾客熙熙攘攘,听取一片欢声笑语。

祁彦锟跟随着着裴素尘的步伐来到一间屋里,推开门迎面扑来一阵花香,他低头看见四周摆放着数盆仙客来,桃夭色的花朵团团簇拥,为冬日光线较暗的屋内增添了一丝鲜亮的色彩,甚是惹人怜爱。

裴素尘脱下外披,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祁彦锟,紧接着敛起裙角弯腰坐在一个窗边的书案前。

“祁少侠可在此歇息。

祁彦锟扯下面罩,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

时隔半月,他的姿态与之前迥然不同,恍然被时光划开了一道离奇的界线,如今拼命逃亡的他发丝凌乱,枯黄的面孔残留着几道不知是被人或是枝叶刮开未完全愈合的疤痕,一双深邃的眼眸里一半戒备,一半疲惫,脸庞的下颌也微微泛起了胡茬。

门外传来一阵躁动和敲门声,裴素尘应了声“请进”,便见有个人陆陆续续端来几盘菜摆到客桌上,直到最后一人抱来一架古琴放到裴素尘面前的书案之后离去,屋内才又恢复了平静。

“少侠想必也饿了。”

祁彦锟倒并无扭捏客气,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边咀嚼着边转过头与裴素尘对视一眼,见她莞尔一笑,抬起双手轻轻放到琴上,纤细的手指轻挑琴弦,发出悦耳的琴声。

宛若山谷泉水,空灵清,悠远绵长。

“没想到裴姑娘的琴技竟也如此好。”他不由得赞叹。

“不弹好琴,如何待客。”

祁彦锟不知道裴素尘在苏府的职务,还以为她是在玩笑似的自谦,感慨道:“上次离别之时祁某本以为不会再与裴姑娘相见。”

裴素尘的注意力好似全都在琴弦之间,只漫不经心回了一句:“素尘有劳祁少侠挂念。”丝毫没发觉自己的言语有何不妥。

她与祁彦锟虽见过几次面,但细细想来并无多少交集,而“挂念”一词却让他们听起来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祁彦锟闻言鬼使神差得夹了块姜片放进嘴里,又呛又辣,偏偏还强忍着嚼烂吞了下去。

不知何时起,祁彦锟竟感觉自己身体轻盈,精力回升,体内的清浊之气也开始逐渐消散,这才明白裴素尘弹琴的用意。

曾经在月水阁的那几天,任姑冼就是用此法助裴素尘提升内在精气,修复外伤,今日她便模仿着任姑冼的做法,将清心诀的内力注入琴声,试看效果。

祁彦锟吃罢放下碗筷,步入正题:“裴姑娘为何会在永州,又为何要屡次帮助在下?”

窗户透入的朝阳如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裴素尘的发丝上,温柔又清冷,伴着清脆的琴声,她轻启双唇:“想必少侠已猜到我主乃是江北苏氏,如今陈子安反叛江北,又挑唆门主杀害你爹,是你我共同的敌人,因此素尘有意与少侠携手共抗之。”

祁彦锟从船上见到她的那一刻便已猜到了七八分,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裴素尘的提议,可思考片刻后又补充说道:“恐怕单凭你我二人貌似有些悬殊。”

陈子安虽不会武功,但他身边的武林高手不少,再加上董惧,谈何容易。

一曲弹罢,裴素尘仿佛意犹未尽,抚摸着琴缓缓说道:“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不急。”

几天前,江北鹿州。

苏府内,苏伯冲接待了一位鹿州名士。

此人名叫刘鹤,出身望族,博学多识,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堂处,裴素尘上前奉茶,听刘鹤对苏伯冲说:“几年来我四处求学,近日才得回乡,不想却听得一噩耗,致我夜不能寐。”

此话一出使得苏伯冲十分好奇:“哦?什么噩耗?”

刘鹤继续说道:“听闻君侯有一部下名为陈子安,此人虽小有智谋却行事鲁莽,打着为君侯笼络势力的名义,到处欺压江湖人士,以粗暴手段逼人投降,岂不败坏我江北的名声。”

苏伯冲闻言只笑不语,引得刘鹤更加疑惑不解:“君侯为何纵容部下为祸江湖,难道那人曾救过大人性命不成。&34;

眼见刘鹤焦急的样子,苏伯冲心里却是暖暖的,俗话说关心则乱,刘鹤也是因为忠心待他才会一时忽视礼法,以下犯上。

苏伯冲连忙解释道:“先生莫慌,我早已看穿那厮的伎俩,他与旧主和谋算计于我,实属奸诈,只是我有意顺他而为,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陈子安与方兴的苟合,在苏伯冲眼里就像军营中燃起的一丝火星,并非毫不在意,相反他殚精竭虑,但却伪装得泰然自若,像在隔岸观火,只等火势越烧越大,他再浇上一把油,让对方玩火自焚,毫无再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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