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天象(1 / 2)
“此景……洛阳应亦得见。”长孙无忌走回房中。
李承乾点头不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楚王典兵在外,威望与日俱增,而太子身居京师,即便每日宵衣旰食监国,也不曾有人夸赞。
仿佛太子就不该被人赞扬似的。
………
洛阳宫。
王德轻声急促的呼唤道:“陛下、陛下……”
声音轻微,却足以唤醒睡眠当中的李世民。
李世民猛然睁开双目,从床上挺身而起,握住挂在床头的横刀。
“怎么了?”李世民沉声询问,未见慌乱之色,稍稍让王德冷静下来。
王德焦急道:“陛下,天象有异!”
“星孛现于西北,迫紫微星!”
李世民闻言脸色顿变,虽然知道此时出去已经看不到天象,但还是跣足而行,站在殿外平台,遥望西北星斗。
“星孛……西北……紫薇。”
李世民默默叨念,这几个词汇本平常无奇,然而当他们联系到一起,却足以引发一场政治地震。
天人感应之说虽然没人再信,但是天上星辰对应人间之事,却仍旧被深信不疑。
天象可主人间祸福吉凶,天上星辰与人间州县分野。
而且,天象在大唐犹有更不寻常的意味。
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前,便
有人上奏:太白昼现,秦王当有天下!
“召诸黄门侍郎、中书侍郎、尚书仆射入见,命左右十二卫诸将、中郎将身在洛阳者入宫。”李世民大步流星返回寝殿,更衣着履。
天象之事极大,决不可小觑。
半个时辰后,贞观殿中,帝国军政高层云集,惴惴不安的等候天子驾临。
一开始,天象之事无人知晓。
但是,秘密是藏不住的。当秘书少监带着太史局令陈艺入宫的那一刻,众人纷纷明白。
天象有异。
于是,整个贞观殿笼罩在诡异的宁静当中,落针可闻间,无一人敢于言语。
众人或低头思索,或交换眼神,纷纷等待着天子驾临。
然而,天子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召见了大臣,许久未曾出现,大臣们也不禁把目光投向王德,催促他去崔促天子。
君臣有礼方为正道,天子漏夜召见大臣,却把大臣晾在贞观殿长达半个时辰。
太过失礼。
王德被一众大臣的默默凝视搞得汗流浃背,额头上满是浸出的汗珠,但是步子站的稳稳当当,丝毫没有离开贞观殿催促天子的意思。
直到,又过去半个时辰。
寂静的气氛被身着袞冕而来的天子打破,一众大臣惊讶的看着天子的服饰,行礼参
拜。
垂白珠十二旒,服十二章的袞冕,是仅次于大裘冕的天子礼服。
唯有诸祭祀及庙、遣上将、征还、饮至、践阼、加元服、纳后、元日受朝的情况,才穿着如此繁复的服饰。
“朕罔有德行,乃劳天警……”
李世民沉声说道,众臣纷纷下拜,不敢仰首而视。
君自责于天,臣岂得无咎?
“臣等有罪!”众臣自尚书仆射高士廉、中书侍郎岑文本以下,次第上前下拜稽首。
场面严肃而有序,一举一动间皆是礼法约束。
李世民则正色道:“人主不德,布政不均,则天示之以灾,以诫不治,天下治乱,在朕一人。”
天象所示,警语天子尔,群臣焉得负其咎。
所谓,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天子受天命,临御万方,无限的权力,同样拥有无限的责任。
天象的解读,向来由人。
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而一切天象的解释,都与政治息息相关。
星孛犯帝阙,经勾陈,隐于西北。
其意不言自明,群臣心中了然。
在介绍完毕天象究竟有何异像之后,太史局令陈艺知趣的退下,将贞观殿留给天子与重臣议事。
“陛下,楚王典兵居外日久,臣窃以为不妥。
”高士廉举着笏板,在李世民的注视下滴汗言道:“楚王已获大胜,当班师奏凯,以嘉其功。而今楚王典兵日久,居于安西万里,臣恐楚王生骄横之心,与国有恙,臣昧死百拜,唯陛下思量。”
此言一出,俨然带起了一波风潮。
毕竟眼下西北风头最盛的,便是堂堂安西大都护楚王李恪。
而今李恪身上的官职,也早已突破三十字大关,每次上奏署名,都要写好半天。
“臣亦有此议。”岑文本紧接着站出来,与高士廉并肩而立,目视李世民平静道:“楚王典兵居外日久,恐有不妥之处,臣奏请太尉安西大都护扬州大都督西州都督润州刺史左武卫大将军上柱国楚王班师!”
二人言语相同,李世民默默点头。
高士廉的言语隐晦,顾及群臣在场,没有说透。
但是,李世民自己却突然惊醒。
亲王功勋赫赫典兵在外,士人颇多归附……这与武德年间的秦王,有何区别?
“朕知道了。”李世民默默颔首,心中同意了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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