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自己而活(1 / 2)
曼珠的面色太过苍白,但是依然能从她低垂的眼眸中看到她内心的羞涩。
片刻后,曼珠抬眸道:“如果要彻底扳倒金柏青,我必须回去,我希望皇上能够想办法让我成功回到北原。”
皇帝不以为然道:“你伤成这样,还是先好好养着吧,谈判的使臣已经在去北原的路上了。”
“皇上您知道金柏青为什么在事情败露之后第一个要杀我吗?”
皇帝抬头洗耳恭听。
“因为在所有人里面,我知道的最多。”
皇帝露出惊疑的表情:“你知道的最多?”
“我本和他们所有人一样,被他当畜生一样养在一个肮脏破烂的院子里,每天过的连狗都不如,还会被管事的责骂殴打,
目的就是要让我们记住,这一切都是萧烈所造成的,小孩子哪里有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自然而然的,
所有人对萧烈的怨恨也就越来越深,直到我十三岁那年,金柏青来到这个院子,他注意到了我,我便被他带进了府里。”
柳重山头皮一紧,觉得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深吸了一口气,满眼疼惜的看着她。
“被他带进府的当天,他就玷污了我,从那以后,他利用我笼络了北原朝中无数重臣,男人很可笑,绝大多数都吃这一套,
慢慢的他在朝中的威望也越来越高,非常可惜的是,花溪是个女人,如若花溪是个男人,于他而言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曼珠的语气平平淡淡,好像在讲述一个远古的故事,又好像在闲谈别人的际遇,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一样。
“和他同谋的人,都知道我,当他觉得稳了,那些该上船的人都被他笼络到自己手中之后,他就安排我来到了中土,
在中土,转眼就过了三年,如果现在我回去,让那些人知道金柏青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个中土人,他们那么大张旗
鼓的要废了花灼拥立花容,原来只是为了一个中土人的一己私欲,他们自然会知道该如何抉择。”
皇帝沉思着没有开口。
柳重山本就有黑青伤痕的面色更加深沉。
曼珠继续说:“那些人与我熟识,于他们而言,我的话比任何人的话,都要可信。”
想到花溪和花灼现在处境危险,花容又不知所踪。
皇帝问道:“你可知花容,如今身在何处?”
曼珠淡笑,摇摇头:“花容这个人很难琢磨,没人能猜得透他的心思,他也是我极少数失败的任务之一。
金柏青见我失败了,便利用了花灼的中土血统承诺帮他登上王位,他同意了,可我总觉得他这个人......”
曼珠说着又是轻轻摇头。
“不过花容不出现是好事,他不出现,证明花溪母子依然平安无事,没有他这个傀儡,金柏青还不敢擅自逼宫。”
皇帝叹了口气:“我们且先等着使臣的回信,这段时日,姑娘就好好养着身子,或许朕真的要请求姑娘的帮助。”
“我的身子不要紧,两个国家的安宁祥和才是大事,曼珠随时听候皇上的吩咐。”
皇帝出门后吩咐陶夭夭,如果花灼有了来信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陶夭夭应允后带着冬枣给曼珠送参汤。
刚刚说了那么多,肯定累坏了。
到门口就听到曼珠不急不缓的说着话,语气里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柳大人,刚刚我和皇上所说,完全属实,您现在知道了我的过往,我就是这样
一个不堪的女子,趁皇上还没下旨,您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可以让皇上及时收回成命。”
“皇上是天子,一言九鼎,他说过的话就是圣旨,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我不会反悔,你要是想反悔就是抗旨,要杀头的。”
曼珠:“......”
看到了门口的陶夭夭和冬枣,曼珠轻声道:“陶姑娘,你们快进来吧。”
陶夭夭一边笑一边说:“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说悄悄话了。”
“哪里的话?陶姑娘惯会取笑人。”
曼珠身体虽然依旧很虚,但是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自己揭开了自己的陈年伤疤,心里却是无比轻松的。
她不想对柳重山有任何隐瞒,她要让他知道所有,再让他自己做选择,如果他不能接受,她也不会怪他。
心情轻松了,语气也就轻快了。
“曼珠姑娘,累了吧,来先喝碗汤。”
冬枣把托盘放在了圆桌上,端着碗走到了床边。
屋子里一下三个姑娘,他们说着笑着,柳重山反而不是太自在了。
于是他起身走了出去:“你们先聊,我到外面走走。”
走了两步他发现,好像身上的确没那么痛了。
曼珠用那个方法给他解毒,好像真的挺管用的。
曼珠一边喝着汤一边道:“陶姑娘,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收留我这样的人。”
陶夭夭安慰:“曼珠姑娘,以后不许再拿你自己的曾经妄自菲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
曼珠鼻尖一酸,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进了冬枣举起的汤勺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