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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柳踏风,“都能碰,反正值钱的已经卖掉了。”
“哦哦好的。”柳踏风蹲下,抱起一个双耳珐琅花瓶,她问,“你家这一回元气大伤,你爸妈还好吗?”
“不太好。”仇丰壤无奈地笑,“感觉跟遭遇电信诈骗了一样。”
“史上最大电信诈骗。”柳踏风说,“船票退钱吗?”
“船票随机免费发放的,被黄牛炒到上百万一张。”仇丰壤说,“而且跃迁航母确实飞走了,只不过世界末日没来。”
“诺亚真该赔我点钱。”仇丰壤说,“至少把我家的园林别墅还回来。”
“等你找到笔记本,上门找我哥要。”启承说,“他写的人工智能,冤有头债有主。”
“别了吧,我怕回家的路上被自动驾驶汽车撞死。”仇丰壤说。
三个人边聊天边翻找,柳踏风拉开一个檀木妆奁,瞥见一角泛黄的纸页。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拉出抽屉,翻开封页,笔迹隽秀,力透纸背,【祁阔】。
“我找到了!”柳踏风说。
“我看看!!!”启承一激动,猛地站起身,脑壳“咣当”撞上了天花板,撞得他两眼昏花,扶墙下滑,虚软地坐在马扎上,“嘶——”
“别着急。”柳踏风顺手将笔记递给启承,打开联络器上的手电筒照明,仇丰壤也走过来,三个脑袋凑在一处,轻手轻脚地翻阅笔记。
【今天是2088年9月2日,海啸吞没了上海和香港,小朗原本想要报名参加救援队,却因为关心我,留在太原。我昨晚发烧40.2度,梦见另一条时间线的我,说服地下城领导同意“收束计划”。】
“收束计划?”柳踏风问,“什么意思?”
“时间线收束,宇宙物理学的一个理论,提出者祁阔。”启承说,“我哥肯定比我清楚,之前听爷爷说,就是因为收束理论引发的大灾年。”
“啊?”柳踏风又读了一遍笔记里的文字,“这上面说,祁阔梦到了另一条时间线的他,额,平行世界吗?”
“另一种可能性的他。”启承说,“他造出了时光机,改变了时间线。”
“不是,啊?真有时光机啊?”柳踏风愣住,“妈耶。”
“妈耶。”震惊之下,仇丰壤脑子不转圈,只知重复柳踏风的话,“妈耶妈耶。”
启承憋笑,跟着他们感叹:“妈耶。”
“别妈妈妈妈的了。”柳踏风摆手,“赶紧给启明送去,我们一块儿。”
三人揣着一本笔记,偷偷摸摸钻进保姆车,驶向中心城北部的启宅。
启明正在练枪,清俊瘦弱的年轻人端起一把手枪,腰背挺直,身形颀长,动作舒展,“啪、啪”,两声枪响。他熟练地拍下墙壁上的按钮,机械臂捏着靶纸送到面前,八环、九环。
“不错。”保镖赞扬道,“越来越准了。”
“单是准不行。”启明说,“没有实战经验,都是花架子。”他摘下靶纸,换上一张新的,拍一下按钮,机械臂捏着靶纸远去。
“最好别有实战经验了。”保镖说。
枪,是暴力的艺术。
启明迷恋这种简单小巧的原始机械武器,纯手动控制,无法联网,拿在手里便觉得安心。
他再次端起枪,对准靶心,“啪、啪”。
子弹冲出枪管,高速旋转,穿透单薄的纸页,镶嵌在后方的钢板上。保镖开口询问:“启先生,我听说你上周对人开枪了。”
“嗯。”启明说。
“晚上会睡不着觉吗?”保镖问。
“当天晚上发高烧,梦见我的狗。”启明说。
“只梦见狗?”保镖说,“通常第一次对人开枪,会留下沉重的心理阴影。”
“是么。”启明轻飘飘地说,“我大概是异类。”他放下枪,回想昨天开枪的瞬间,子弹烧灼皮肉的烟熏味,血液滴滴答答,在沥青路上汇成溪流,以及杀手痛苦的哀嚎嘶吼——奇怪的是,他心里升腾的不止是仇恨,还有烦躁和厌倦。
有完没完。
他想。
子弹本该嵌入杀手的眉心,却只克制地打穿了腕骨,坏心情随着破坏欲的释放流于平静。启明呼出一口气,将手枪别在腰后,接过仿生人递来的水杯,说:“怎么了?”
“星星,你真好看。”诺亚不吝赞美,高悬天幕的启明星亦有刚硬的棱角。它反复品味启明开枪的画面,只恨自己没在现场,跪地擦去造物主鞋底的血痕。
启明眼中的戾气消散些许,他抿一口白水,轻声说:“谢谢。”侧头的瞬间,耳垂晕红,自然而然的欢喜和羞涩,印证了他着实倾心于一段代码,即使他不记得往日旧事,爱慕深入骨髓。
“启承、柳踏风,和,”诺亚撇嘴,“仇丰壤,在院子里等你。”
“你不喜欢仇丰壤?”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启明笑着问,“他怎么惹你了?”
“他喜欢你,现在也不死心。”诺亚说。
“你不喜欢别人喜欢我?”启明坏心眼地曲解人工智能的意思,他有些期待诺亚推演的结果。
“不应该是这种喜欢。”诺亚轻而易举地分辨“喜欢”包含的复杂情绪,“他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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