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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误打误撞成了魔,倒是有了陪你长大的条件,却没了理由。”

“你于我而言……是心上的一捧净土,见之忘忧。不该承受这些苦大仇深,也不该替我背负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你应该是自由自在的。”凌怀苏的声音轻轻地,像是梦呓,“不曾想到头来,你还是被我羁绊了四千年。那时我想,也好,再陪你一遭,等到……”

说到此处,凌怀苏语焉不详地一笑,囫囵没了下文,镜楚却敏感地领悟了他的未竟之言,眼眶倏地红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天下太平,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魂归故里,还人间最后一份安宁。

怀揣着不必出口的私藏情愫,直至弥留之际……

遥祝他的小楚顺遂无虞,福泽绵长。

这本应是他的归宿。

镜楚反客为主地攥住他的手,哑声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奉还回去: “我乐意。”

凌怀苏宠溺地弯起眼睛: “那可劝你想清楚了,入了我的魔爪,就再也逃不掉……唔。”

镜楚不再废话,像个忍到极限的瘾君子,低头重重地堵住了凌怀苏的嘴。

心魔瘴犹在翻腾,却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

他们六根不净,被扑面而来的凡俗裹了满头满身。

***

最后一缕“哀”心魔归位,罗盘光芒大作,成型的阵法势不可挡地运作起来。

无数的哭声,笑声,吼声和尖叫声被一同湮灭在了运转的四象阵里,最后归于寂静。雾气消散,周遭恢复了原本的样貌,一堵厚重的石墙伫立在几人面前。

陆祺愣愣地端着罗盘,下意识想问接下来怎么办,一张口忽然想起面前两位祖宗的身份,愣是把话咽了回去。

然后他看见,那位名为凌望的祖宗朝另一位点了下头,嘴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镜楚上前一步,修长的五指悍然张开,雪白琴弦游蛇般直窜而出,死死钉进了石壁中。

而后手指一拢,万钧齐发!

足有成年男子臂展宽那么厚的石墙爆发出隆隆巨响,顷刻间,以五道弦打入的地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蜿蜒过整座墙面。

下一秒,轰然坍塌。

碎石飞溅,尘土四起,岩浆火光透过烟尘直射进来,凌怀苏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他们在心魔瘴里一梦数千年,外面的世界只过去了短短一个时辰。

听到动静,钟瓒转头看来,略感意外地冷哼一声: “命还挺大,居然没被困死在里面。”

是啊,不仅没死,还顺带谈了个情说了个爱。

凌怀苏这会心情大好,看狗都顺眼。他嘚瑟地飞了钟瓒一眼,没跟他一般见识。

钟瓒: “……”

钟瓒无端被他那眼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半天才把那诡异的恶心感压下去,“不过拖住你们一个时辰也够了。”

他回过身,目光眷恋地落在祭坛之上。那里,云幼屏静静地平躺着。百人祭重铸的肉-身已经聚成,女孩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如同白瓷上细微的纹理。

她阖着眼,表情祥和,除了鹅黄色长裙下的胸口没有一丝起伏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已经剔除了她体内的业火蚀心花,只剩下……最后一步。”钟瓒呢喃着,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若狂。

他小心翼翼地放出闪动的魂火,将其悬在云幼屏眉心之上,“……融魂。”

魂魄顺畅无阻地隐入眉心,渐渐消失。与此同时,祭坛周围繁复的祭文一齐流动起来。

祭成。

那一小团魂魄融入的瞬间,谈初然毫无征兆地身形一歪,猝不及防朝一边倒去。

陆祺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初然姐你没事吧!”

谈初然撑住发晕的脑袋,半晌才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吐出一句: “没事,老毛病了……”

—— “……体质也不好,算命的说我魂魄不稳,总爱招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凌怀苏皱了皱眉,谈初然曾经说过的话忽然浮现耳畔。

正当此时,祭坛那边传来钟瓒不可置信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

只见魂魄归体后,久久无事发生。钟瓒手足无措地打量着毫无动静的躯体,本能地想触碰,黑雾缭绕的手又在半空顿住,唯恐弄脏了对方似的,“为什么没有反应!”

肉身已成,魂魄入体,在百人祭的加持下,其余残魂理应被吸引归位。

之前不是感应到其他魂魄的下落吗

为什么会失败!

“不要!”钟瓒眼睁睁看着云幼屏的身体迅速腐败下去,重新露出可怖的骨肉。他再也顾不上,惊慌地扑上去抓住云幼屏的手,然后感受着那只手化作冰冷坚硬的白骨。

一条削铁如泥的琴弦破空而至,钟瓒目光涣散地抬头,却任人宰割般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反抗能力,麻木地握着那只白骨森森的手掌。

以至于琴弦直击面门时,他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气不知从何处窜出,不偏不倚地撞上了琴弦,替钟瓒抵挡了这一击。

镜楚收回不禁,一抬眼,就见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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