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千分之一（1 / 2）

四周，一片漆黑，苏除了自己的身体以外，什么也看不到。

他跪坐在地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上已经出现了紫色的条纹，并且还在不断蔓延。

“呼…呼…”

苏大口的喘着气，四周的黑暗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浓郁到快要将他吞噬。

“苏…”

突然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内回荡。

苏猛然抬头，法尔正站在他的面前露出温和的笑容。

“放轻松点，苏。”

之后，法尔的身影开始变淡。

苏努力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法尔，但在他碰法尔到之前，法尔的身影就彻底消散了。

“！！！”

躺在病床上的苏猛然惊醒，他看向自己的手，上面的紫色条纹已经消退，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苏还没来得及细想是怎么回事，房间里的护士便笑着对苏道：

“苏医生，你醒了，司帕西博士在外面等你，他让你醒来之后去找他。”

苏有些迷糊的跟在护士的后面，一路上他不断的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护士带着苏找到了司帕西博士之后便转身离开，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忙。

“苏医生，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司帕西顿了顿，看向自己生前病床上躺着的女孩，紫色的条纹已经爬上了女孩的脖子和下巴。

“不过，她…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你的药剂也的确发挥了作用，但也只是稍稍推迟了发病时间，没有办法彻底根治。

不用太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博士，我有个问题，”

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苏终于开了口。

“我当时也感染了崩坏病，但现在我这身上却一点条纹都没有……

是不是你治好了我吗？可是你说过，目前没有治疗崩坏病的办法。”

听着苏的询问，司帕西盯着自己手上的酒壶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他笑了笑。

“呵呵，你猜的没错，我的确骗了你。

治疗崩坏病的药物不止有，而且有两种。”

“那为什么…这个孩子…如果有药物的话……”

苏有些不敢置信，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解。

“我没有给那个小女孩使用药物，如果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这种药物太贵了。”

斯帕西的这句话，让苏一下子激动起来。

“贵？！那个孩子的生命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司帕西似乎是习惯性的想抿一口酒，但酒到嘴边，他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喝。

“那个孩子的生命吗？你想知道它和药物比孰轻孰重？”

司帕西将酒壶放下，叹了口气。

“让我来告诉你药物的制作方法吧。

这几年来，逐火之蛾一直在研究崩坏病，可是却一直没有办法解析它的原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开始使用病人的遗体来制作血清。

绝大部分的病人在感染之后会很快死去，体内只会留下极其少量的抗体。

只有极小的一部分人，感染崩坏病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他们体内的抗体会比一般病人多的多。”

司帕西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法尔的身影。

“从统计学上来说，要提取能救一个人的血清，需要一千具崩坏病病人的尸体。

这种药物，完全称得上是无价之宝了。”

苏的眼神变得落寞。

“我…如果把药给那个小女孩的话……”

“苏医生，请不要怀疑我的选择。

你是对付崩坏病的重要人才。”

司帕西用仅有的一只手臂搭上了苏的肩膀。

“而且，救你的那份血清的提供者中，有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那就是法尔。

他死去之后，将自己的遗体捐赠给了逐火之蛾，靠着他的遗体，我们才能完成这一管血清。

我想，他在死后的世界，也一定会保佑着你吧。”

不知何时，苏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无声的滴落在地。

“苏医生，在你的身体里，有珍贵的抗体。

那死去的一千个病人，还有法尔临终时的悲愿，都背负在你身上。

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去和崩坏病战斗。

是去拯救…成千上万的人……”

司帕西低下头，语气苦涩。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我的所作所为不符合人道主义。

可是在我看来，无论有多少牺牲，只有治愈崩坏病，拯救人类，才是真正的正义。”

苏被司帕西的这句话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随后，斯帕希的目光又转向病床上的小女孩。

“如果这个小女孩死了，她的遗体也会被用来提取血清，用来拯救其他更重要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也没有魔法，有的只是成千上万因崩坏病死去的人，和在他们尸体上继续前进的医生。”

说完，司帕西向着苏伸出了手。

“苏医生，你的申请通过了，欢迎你加入逐火之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