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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个奴隶和一个英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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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啊!再快一点!”林北路拼尽最后的气力,紧贴在颠簸的马车侧壁上。昔日拉车的四头壮牛已成枯骨,取而代之的是他们三名筋疲力尽的奴隶,他们竭力拉动着沉重的马车,即便坡道助力,行进依然缓慢如蚁。而暴君的行动却迅猛异常。

他猛然挥臂,将希罗重重推开,随即双手如钳,企图掰开缠绕在颈间的锁链。然而,山丘之王那骇人的身躯此刻成了它的束缚,锋利的骨爪虽能撕裂万物,却难以进行精细操作。他几经周折,才勉强握住锁链。

此时马车已逼近悬崖边缘。

“来吧!再往前一点!”

瞬息之间,变故陡生。马车后轮猛地滑出路面,悬于深渊之上,摇摇欲坠。那暴君转过身,五只惨白如死神的眼眸冷漠地扫视着他们。马车剧烈摇晃,年轻奴隶与学者瞬间跌落在地,马车则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现在只有林北路还站在地面上,他最后瞥了暴君一眼,随后以肩为轴,全力向前一顶,将马车推向了悬崖的边缘。随着一声巨响,马车翻落悬崖,底部被尖锐的岩石撕扯得支离破碎。林北路踉跄跪地,目光中满是狠厉,望向那坠落的暴君。

此刻的暴君欲扑向林北路,却为时已晚。锁链紧绷,如同死神的牵引,将它拖回深渊,化作黑暗中的一抹残影,似乎难以置信自己竟栽在了一个卑微人类手中。

“去你的,畜生。”林北路心中暗骂。

他粗重地喘息,终是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是否已通过试炼?”他仰望夜空,期待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宣布他的胜利。但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不得不面对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恐怕还没有。”一个念头在他混沌的脑海中闪过。

“那我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呢?”他自问。

这时,一个身影笼罩在他上方——是希罗,面容平静,英姿不减。铠甲虽染尘埃与划痕,却无损其风采。他向林北路伸出手:“起来,你会着凉的。”

林北路苦笑,意识到这场噩梦远未结束。他咬紧牙关,拒绝希罗的搀扶,独自站起。

环顾四周,一片狼藉,商队成员无一幸免,尸体横陈,惨不忍睹。暴君子体的尸体四处可见,篝火摇曳,光影斑驳,似乎对这场浩劫无动于衷。

林北路此刻已无力多言,只是默默地站立,任由寒风吹过。

年轻奴隶斯维蒂与学者已起身,面容疲惫且忧虑,目光紧锁在希罗身上。即便挣脱了镣铐的束缚,他们内心深处仍觉自己是囚徒,而希罗,还是负责看守他们的士兵。希罗见状,轻轻叹息,提议道:

“你们靠近些,围坐在火堆旁。先取取暖,再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未待三人回应,便径自走向篝火。林北路三人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跟了上去。四人很快围坐一圈,篝火的温暖驱散了四周的寒意,也稍稍缓解了他们紧绷的神经。斯维蒂与学者彼此依偎,对希罗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而林北路则孤零零地坐在一旁,并非出于不信任,而是他天性孤僻。

自幼年起,林北路便是人群中的异类。他并非不愿与人亲近,而是仿佛缺失了那份与生俱来的社交本能。因此,他常常对人类的有情感与行为感到困惑,即便努力模仿,也总是显得格格不入。这份不同,让他成为了他人眼中的异类,遭人排斥。久而久之,林北路学会了保持距离,独自承受孤独,却也因此练就了自给自足的能力,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伤害。

此刻,面对三个新相识的伙伴,林北路更是难以敞开心扉,他静静地坐着,任由思绪飘远。

片刻之后,希罗的声音划破了沉默:“我们要等到明日日出下山,现在需搜集一切可用的食物和水源。”

斯维蒂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慌:“我们为何还要回去自投罗网?”

年轻的希罗再次叹息,解释道:“出了这片山脉,我们便可各奔东西。但在此之前,我必须对你们的安全负责。越过山口的路途既漫长又艰险,没有马车上的补给,我们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因此,回到山脚,或许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学者微微启唇,欲言又止,一番思量后,终是选择了缄默。

“我们不能贸然前行。”林北路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引得三人齐齐转向他,眼中满是不解。

斯维蒂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眼神掠过身旁的希罗,带着几分戏谑。

“别信他,大人。这孩子怕是被冻傻了。”斯维蒂变幻莫测的表情下,是他毫不掩饰的蔑视。

希罗紧蹙眉头,目光如炬,扫过那些沉默斯维蒂,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非林北路的英勇,你们岂能活到现在?

斯维蒂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而希罗则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闪烁着询问。“我倒想听听林北路的见解。为何我们不宜贸然下山?”

林北路调整了下站姿,尽管内心略显局促,但在众人的注视下,他逐渐镇定下来,声音沉稳而有力:“因为那暴君,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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