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前世今生（1 / 2）

“皇后沈氏拦截军报，定周四城被大举攻破，两万军士四城百姓沦为敌军刀下亡魂，你可认罪？”

沈寒月眼神溃散，并不回答。

审问的人用力锤了锤桌，侧身过来，眼神阴鸷：“因为北宸早已同盛祁达成协议，你就是那颗北宸放在临都的棋子，只要你拦截重要军报，定周得不到援军，城门攻破盛祁军队将可长驱直入，直达临都城，届时你便是功臣。是不是？”

沈寒月干涩起皮的双唇动了动，艰难地听着审问人的话，不禁嗤笑一声：“为了杀我，你们竟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

审问人厉声说：“你身边的侍女已经招了，文书已经由刑部递呈给了陛下，你还敢嘴硬。”

沈寒月脑袋昏沉，又受过重刑早已支撑不住了，白净的脸庞上沾满了污垢，身上穿的还是入狱前的那身凤袍，血腥味混合着汗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

沈寒月仿佛屹立在悬崖之上，脚下就是万丈深渊，稍不留神就会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审问人把供词摊开，扫了几眼：“只要你将这供词签了便能少受些苦。”

沈寒月爬在脏乱不堪的稻草上，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希望和欢愉，内心的痛苦如浓墨一般，笼罩着她的整个世界。

她无声地崩溃，脸上的痛苦化为泪水，每一滴都像是一颗破碎的珍珠，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寒月气息微弱，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审问人耐心已然被耗尽，举着供词，弹了弹：“你的贴身侍女已经将你的部署一字不落地写了下来，其中包括你与盛祁王私通的罪行。待宫门一破，盛祁王便亲自迎你出宫，立你为后。通敌之罪已是板上钉钉，当真是冥顽不灵。”

沈寒月脑子里一片混乱，定周兵败无数的人惨死，这与她又有何干系。那封军报她从未见过，事实就是军报确实是从她的寝宫里搜出来的，可那不是她的，她什么也没做过。

泠卉招了。

脑子里不断地盘旋着这句话，泠玉是沈寒月的陪嫁宫女，跟在她身边十年之久，也是她最信任的人。没想到最后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审问人“砰”地拍响桌子，喝道：“陛下还未下旨废后，本官敬你几分，不曾想你却如此冥顽不灵。来人，给她上刑！”

沈寒月已经好几日没合过眼了，在她还未认罪前裴君泽是不会让她就这样死了的。定周兵败他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那些战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裴君泽也不想留她太久，以免生变，所以不断地在给刑部施压。审问人已经审了好几日了，什么法子都用了，沈寒月就是咬死不认罪。

“大人息怒。”牢房外传来清脆的女声。

审问人转身就看一抹靓丽的明黄色身影站在门口，审问人惶恐不安地迎上去：“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娘娘您怎么来了，牢房这等肮脏之地恐脏了娘娘的凤体。”

沈寒月的双臂被套上绳索，被吊在堂中空地，手腕上是肉眼可见的勒痕淤青。

柳慕晴抬手抚了抚发髻，得意洋洋地站在沈寒月面前，打量着她的狼狈：“姐姐怎么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早点认罪也能少受些苦。”

沈寒月抬眸望着柳慕晴，心头强烈的恨意涌上，眼里是刻骨的怨毒，仿佛丛林野兽茹毛饮血般。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们这对狗男女当真是好算计，不惜拿四城百姓的命，两万军士的性命来构陷于我。”

柳慕晴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神瞬间变得冷漠：“沈寒月你还以为你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永淳公主，受万人敬仰的皇后吗。你在这嘴硬给谁看，陛下没下旨废了你是念在往日的情分，如今的你是天启的罪人，大街上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沈寒月你知道本宫有多恨你吗，是你害我和陛下分别六年，就连我回宫后都得卑躬屈膝每日向你行礼问安，只因你是皇后，我是妃。”

“你记住，你今日的这般下场全是你当年的一意孤行造成的。这罪名你认也好不认也好，定周兵败失守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柳慕晴转头又看向审问人，说：“陛下口谕，皇后沈氏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念多年夫妻情分，赐剔骨之刑，即刻行刑。”柳慕晴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

柳慕晴来得快去的也快，她确实是来替裴君泽传口谕的，但裴君泽并未下令要沈寒月的命。

柳慕晴同沈寒月在宫里斗了四年，对她可谓是恨之入骨，又怎会让她活下来，就连死也不让她死得太轻松。

本来沈寒月不肯认罪签字画押已经够令他头疼的了，现在陛下又下旨要她死，审问人一时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大人不如我们抓住她的手把字签了，反正也是将死之人，翻不起什么风浪。”狱卒凑到审问人耳边道。

审问人沉思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了，便答应了。只是这剔骨之刑着实有些太过残忍，更何况还是相濡以沫十年的妻子。

沈寒月的手被狱卒折断了，因为她宁死也不肯画押，画了押也就代表着她认下了这叛国罪。

她不从，狱卒就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