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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笑道:“还是说刚才电话是孟总催你回家?”

说话间,身边沙发向内凹陷,属于青年的重量压了下来。自膝盖往下,一双笔直有力的腿规规矩矩敞在自己旁边。如培训了千万次一般,启瓶,醒酒,晃杯,而后认真递到她手里。

央仪为此分了一秒的心,很快回答道:“没有。我今天有的是时间。”

“你自己说的哦!回头孟总可别找我算账。”

说罢,闺蜜喊再开一支。

央仪有意想挑支度数低的过度一下,未及开口,身边那双手臂径直越过她往矮几边侧去。

桌上摆酒都是有讲究的,离客人越近、越顺手可取的位置价格越昂贵。通常有手段的销售都是拼命将客人注意力全部引向正中间。

而此刻,那双手越过央仪取了边缘一支,静默数秒,见她不反对,径自起开倒入醒酒器。

低度数,口感清爽,且价格不贵。

“哎呀不懂规矩。”有眼力见的那个低声责怪,“要客人同意才能开酒。”

身侧的声音略有歉意,但不多。

道歉说:“对不起,下次注意。”

央仪侧头,没来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正巧对方也望过来。

漂亮的眼睛微微下敛,将眼里情绪藏得极好,也让他的眉眼更浓重起来。或许是包间的灯太昏暗,让他看起来不如昨日分明。

又或者说,变得更有氛围感了,像林雾间的少年。

在他专注的视线里,央仪忽然心跳异常,而后飞快撇开了头。

第3章 金钱关系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回去的计程车上,闺蜜方尖儿若有所思。

虽然两个人都能正常说话,但清醒的大脑一大半都给酒精糊了。

央仪果断打住:“收回你的想法。”

“为什么?”

“深更半夜,酒精上头,两个不适合做决定的时机都被你给碰上了。”

“哦,那好吧……”闺蜜弱弱地说。

央仪兀自松气,生怕这时候任何一个想法都和复合有关。

午夜时分,计程车停在林荫葱郁的山道上。

车门关阖带起的风吹得脑袋隐隐作痛。央仪扶住太阳穴缓了片刻,叫醒正在小鸡点头的闺蜜。

“能走吗?”她扶住车门,“还是坐观光车?”

往里还有一小段路,计程车不方便进去,因此门口停着专门用来接送业主的观光车。

闺蜜摇摇头,差点把自己摇晕:“唔……呕……不不,走两步醒醒。”

雨后,车灯扫过,水潭倒映出了路边洋紫荆漂亮的雾粉,步道变得像油画。往里望去,央仪一下就注意到了树影下隐秘的黑色加长轿车。

它沉静安稳,像一头蛰伏中的野兽。

驻足的片刻,方尖儿已经下了车,一边嘟哝头晕,一边顺着她的视线一瞧。

“……我去,孟总。”

酒都差点醒了。

“可能是徐叔。”央仪淡定道,“我过去下。”

存在感那么强的加长版豪华轿车,在微亮光线下反射出低奢金属光泽,整座城市实在找不出第二辆同款。

更何况车牌上还有一串引人注目的9。

央仪在心里计算了孟鹤鸣所说的“后天回”和这会儿的时间差,心存侥幸。

黑色金属漆面倒映出她的身形,腰线扎进贴合的牛仔裤里,曲线窈窕。在停下脚步的一瞬,车门很合时宜地弹开了。

车内暖风轻柔地裹了上来。

司机老徐已经下车立好,朝她颔首:“孟总在等您。”

看来车里是他。

央仪扶着车门坐进了进去。

柔和的阅读灯下,男人正眉眼低垂地翻着书。他很投入,在央仪坐进来的那十几秒里又不疾不徐地翻过一页。

纸张哗啦一声,在安静的空间格外清晰。

待动静落定,央仪才凑过去,抓住他自然下垂的手指:“有人说明天回,骗人。”

“临时做的调整。”孟鹤鸣徐徐抬眼,视线落在她的大衣上,“降温了,就穿这点?”

孟鹤鸣嗓音极好,温和起来很能俘获人心,何况他还顶着这么一张过分被眷顾的脸。灯影加深了他的五官轮廓,比起平日,更显得沉稳。

“榕城哪有那么冷。”央仪道。

视线从她的衣襟移到她的唇,孟鹤鸣不动声色:“喝酒了?”

他恼人的掌控欲又钻出来了。

央仪把拇指和食指指腹一合,比了个姿势,心虚道:“一点点。”

孟鹤鸣不说话,偏头认真看她。

央仪只好又说下去:“你过来怎么不打我电话?”

“打了。”孟鹤鸣漫不经心道。

打了?

是几个小时前在陪闺蜜时的那通电话?可他那会儿不是说让老徐送东西过来吗?

哦对。

那通电话里,孟鹤鸣跟她说——早点回。

难怪夜雨淅淅沥沥,唯独车底那片空地却是干燥的。

不知什么原因,明明真的只是单纯地陪闺蜜消愁,此刻在安静的车厢里经他一说,胸腔却虚虚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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