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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在意你，我想了解你的心情和想法，解决和你之间的矛盾，和你融洽地相处……”莉莉娅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却如鼓槌，一下一下敲在平等院凤凰的心头。

平等院凤凰无言，良久之后，才道：“所以，你研究出什么所以然了么？”

莉莉娅丝垂下眉眼，轻声说：“有所收获，但还有很多地方没想明白。太难了，比数学还难。”

所以这是把他当题来解了？

不过，平等院凤凰忽然觉得自己这道“题”能难住对方，还占据那么多大脑CPU来解决，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殊荣”了。

毕竟他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连答案都懒得抄。

因为不在乎。

“笨死你算了，直接问我！有正确答案都不抄！”

“因为有时候，尤其是面对我的时候，你并不会坦率地表达自己，我询问的话还可能会刺激你，加剧矛盾，就像直接找老师逼问答案一样。”

这比喻竟然还该死的合理，而且……

“你竟然能听懂我的吐槽？”

“上次期中考试国文考砸后，我就正式开始研究人类语言了，尤其是其模糊性的表达，或者可以称之为语言的艺术……”

“停，我不是来听讲座的。”

“好的，我不说了。”

于是他们就这么四目相视。

过了一会儿，平等院凤凰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以后尽量好好说话……你哪里没研究明白？”

莉莉娅丝抬起头，问：“首先，能不能告诉我，你还生气么？”

平等院凤凰对上那双清明的眼睛，一时无言。

上一次莉莉娅丝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做朋友时，也是这样的眼神，真诚又认真，还带着期许，此刻似乎还多了一点小心翼翼。

他微微侧目，用很随意的语气说道：“这点小事，早就不生气了……”

“那真是太好了。”莉莉娅丝笑了起来，甚至有了几分明媚灿烂的味道，就像画上的女孩。

但平等院凤凰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便贴了过来，轻轻地抱住了他。等他反应过来时，这个短暂的拥抱已经结束了。

平等院凤凰：？

“庆祝和好。”莉莉娅丝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可眼底的淡漠并未消失。也许只是画室的灯光太亮也太暖，映在那双眼里，驱散了些许的寒，以至于刚刚他产生了错觉。

过了片刻，他问：“你怎么忽然……忽然开始在意我的心情？”

“是雅美提醒我的，她教了我很多。”

平等院凤凰微微一愣，这答案委实有点出乎预料了，随后又忍不住想：她又不知道你的身份，瞎帮什么忙。接着又又浅浅的脑补了一个在藤原雅美影响下变得八面玲珑的莉莉娅丝，忽然觉得有些惊悚。

他正想说你作为血族没必要硬学人类，却听到对方继续说：“我缺乏感知人类情绪的能力与人际交往的经验，也许我以前有，但是现在都忘记了，所以要重新开始学。”

于是他把话咽了回去。

莉莉娅丝未来必然要长久地在人类社会生活的，人性又是很复杂多变的的，虽然她足够强，可当初不也遭遇了夏尔的“背叛”，而在人际交往这方面，他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而另一方面，平等院凤凰发现自己的脑补完全是多虑了——紧接着，莉莉娅丝就说：“凤凰，我还想了解一下你和我上次在公园‘吵架’后的心情变化，和我的推测进行对比，有助于建立一套和你相处的模型。”

那副认真严谨的态度，似乎马上就会摸出一本笔记。

然后莉莉娅丝真的从桌上摸了一本笔记。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莉莉娅丝活得像个“正常人类”已经是奇迹了。

“首先，请说说你对吵架的定义……”

平等院凤凰：……

“那我换一种问法，你觉得怎样算是吵架？”

“你要不要直接做个问卷调查啊，加西亚教授？”

“我其实列过，不过还没写完，而且我推测如果现在给你，你会生气。”

平等院凤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无语还是该欣慰——敢情大小姐还是有点察言观色的能力，就是还没学会说人话。

“你也知道啊？我们这是聊天，不是写论文，说人话！”他没好气道。

“让你生气了，我很抱歉。”莉莉娅丝低头认错，随后又道：“我并不是在写论文，只是觉得这种提问方式更高效。我的思维模式不太适应人类的语言，目前仍在学习。等过一段时间我再问，可以么？”说着，她抬起眼，用那种认真又真诚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连语气也软了一分。

“倒也……没有生气，这属于跟你交流产生的正常心理波动，我脾气就这样。”平等院凤凰别开脸，“随意一点，别那么一板一眼，像之前那样就行了。”

“因为之前几乎没想过你在想什么，也没想到你，或者说人类的情绪和想法的变化会那么多变和复杂……”

平等院凤凰冷哼了一声，道：“所以你们血族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