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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因为临时想出去这一趟,时闻不会知道,霍决对自己的管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列夫像堵墙一样挡在门口,庭院内其他人亦默默站直些许。

霍决要她“别乱跑”。她理解的意思,是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外出,暂时忍受出门时保镖跟出跟入。而非像现在这样,着急的时候,连门都出不去。

偏偏她现在一刻都待不下去。

霍赟的手机打不通。发给许安怡的邮件石沉大海。很难不令人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

列夫一板一眼,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发脾气了?”霍决嗓音低沉响起,人不知在哪,背景环境有开阔而枯燥的水流声。

时闻口气生硬,“你真打算把我关起来?”

“胡说,今天不是还去南岸看了摄影展?”

“那就是以后我出门,都要提前向你报备、等你审批,否则没法想出去就出去。”

“权宜之计。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会维持太久。”

“我不接受。我现在就要出去。”

“不好好吃饭,去哪?”

“亚港大学。”

霍决并不意外的语气,“许小姐现在应该在去横滨的路上。”

“你知道?”时闻的心高高吊起,“到底怎么回事?许叔叔他真的——”

“先吃饭。”霍决轻声打断,态度不容置疑,“乖一点,别乱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于是惟有等。

在墙内墙外各个app搜索关键词,试图获取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无果。仅有的几则新媒体新闻,语句简短,描述潦草,根本提取不出任何有效信息。

等到晚上十一点,霍决迟迟归来。

时闻听到引擎声响就早早飞奔下楼,一双眼焦急望去。

他穿一套藏青色西服,领带似乎与早上出门不一样,右手拿一束日落郁金香。

霍决接住她,单手将人抱到大理石柜面,轻轻抚着后颈,好似在给她心理缓冲时间。

“邮轮进了日本领海,案件归那边管。初步调查认定,是自杀。”

时闻难以置信,“自杀!?”

“深度醉酒加药物反应,最后溺毙在浴缸里,现场没有发现第二人痕迹。估计很快就会结案。”

“不,不可能。”时闻下意识否定,指甲将郁金香的花瓣都掐烂了,“会不会是沈夷吾的人——”

“可能性不大。”霍决微微俯身,低头与她对视,“知道许朝诚死之前,在做什么吗?”

顿了顿,他轻描淡写补充,“在赌场散财。”

“不可能!”时闻无法接受,只觉荒谬,“这事太蹊跷了。他一直小心低调,在曼谷藏了那么长时间,为了见父亲最后一面才冒险回国。现在事情平稳过去,他顺利登船,还和安怡约好了在东京碰面。没道理偏偏选在这种时候……这根本不合情理!”

“事情就是这样。有监控和目击者可以作证。”

时闻无声摇头,怔愣地垂下视线,说不出话。

“他是个赌徒。还是个潜在的瘾君子。”霍决语气平而直,“这种人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他的死与你无关,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时闻内心复杂,“如果不是我非要逼他,他现在或许还好端端藏在曼谷。”

“你觉得他能藏一辈子?”霍决捧住她的脸,迫她直视自己,“这是不可抗力。别随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我没有揽责任。”时闻深深吐出一口气,视线落不到实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怡。她爷爷的讣告刚发,现在又失去父亲。”

“她父亲就是那样的人。”霍决冷静得近乎冷漠,“她惟有接受。”

这话放在她身上同样成立。时闻突然觉得很累。一无所有的落空感。许朝诚一死,什么都没有了。近段时间折腾来折腾去,全无意义。

霍决轻吻一下她耳廓,换了一副腔调,循循善诱,“现在坦白告诉我,你帮许朝诚,他答应给你什么?”

时闻眼神黯淡,嘴唇紧抿,心底闪过无数或明或暗的念头。

过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她谨慎开口,“……沈夷吾走私,涉黑,手上有人命。沈亚雷贪污受贿,强.奸过一个高尔夫球童,男性,致残。”

“有确切证据吗?”

“……没有。现在更加没有。”

“你信许朝诚?”

“他跟沈夷吾老婆好过。他有后顾之忧,没胆量捅出去,但没理由骗我。”

“好。”霍决将她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摩挲她单薄的背,仿佛一棵为藤蔓提供支撑的树。

“给我时间。”他很沉、很慢地嘱咐,“无论你想做什么,我帮你。现在你什么都不要管,专心念书,不要再瞒我,也不要再掺和这些事。”

时闻没说话,也没表态,小心翼翼将呼吸埋进他肩膀。

四肢血液循环差,淤青散得慢,她腕上还留有淡淡茶痕,被人握在手心轻轻揉捏。

霍决左手也还缠着绷带,伤口制动三周,过几日拆线,方可进入早期康复治疗。

蔺医生建议他最好一个人睡,避免压到伤处。他不怎么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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