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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冷静而又绝情地说:“现在我给你机会离开。”

“我不……”

雁放一句话还没说完,闯过来的那个身影打断了他们。

淮青头上还缠着纱布,浑身大小伤口无数,眼眶却红得更为骇人。他冲着叶阮扑过去,捞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扯了个趔趄。

雁放一愣,立刻上去拦,箍着淮青的胸膛把他给拉开,“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两个人踉跄着往后退,淮青一把推开了雁放,劈手指向小书的墓碑:“还说什么?!兰卿,你就是这么保护他的!”

叶阮眼前黑了一阵,好不容易站稳,捂着胸口说:“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

“我不跑出来,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他几乎是用吼的,吼得人五脏六腑跟着哆嗦,连宁远也听到动静从远处跑了过来,站在对角警惕地看着他。

整个队伍的人都在昨晚被紧急叫走,局里发生了大事,没人顾得上他。淮青待到半夜偷偷拔了针,回到局里,在技侦的电脑上看到那段让人心惊肉跳的录像——

“对不起。”叶阮在良久的沉默后说。

这是一句没用的话,淮青摆了摆手,力度大到挥出一阵诀别的风。

他深深看了一眼小书的墓碑,又仰头看着这棵悬铃木,树的枝杈间,太阳变成小书的心脏,淮青心口的悬铃木也在瑟瑟作响。

片刻,他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叶阮追上一步。

淮青说:“去杀了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杀了章世秋。”

“别冲动!淮青,你是个警察!”叶阮求道:“这些事让我来做,我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

“不需要。”淮青偏过头看他一眼,“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不欠任何人,我对得起这个身份。”

劝慰的话堵在嘴边,叶阮再说不出口。

淮青在离开前对他说:“兰卿,把我埋在他身边,用我和他的心脏喂养这棵树。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正午的阳光灼烧着人的皮肤,一晃春天快要过去了。

雁放使了个眼神,宁远先行离开。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雁放不理解。

“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有时候恨比爱更能让人活下去。”叶阮看上去没剩多少力气了,他又绕回被打断前的话题,“这条路上牺牲的人够多了,我现在已经站在了悬崖边,没有退路了。雁放,我放你走。”

“我不走!”雁放倔劲儿上来,这两天他也一肚子气,“凭什么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繁女士和炭头出事之后,雁放就明白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他根本逃不开,从回到雁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踏入这血雨腥风之中。

但他很快缓过神来,叶阮刚经历过这么大的打击,他不该这样大声跟他说话。

“走吧。”他把声音放轻了些,“老爷子让我来接你回家,过两天是你生日吗?怎么不告诉我。”

谁知叶阮啼笑起来:“那不是我的生日。”

在雁放的注视下,他咬着牙吐出这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我也不叫叶阮,叶阮是我妈妈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真相应该都大白了①出自史铁生《我与地坛》②出自齐奥朗《在绝望之巅》是我想送给小书的一句话小书,世界上有很多人都认识你啦,她们都会想和你交朋友的。

第90章

兰卿一直觉得,阁楼很像蜗牛的壳,他是蜗牛。

从住进来的第一天开始,他就被永远地关在了这里,跟真实的世界隔着一层壳。渐渐地,蜗牛退化掉两只触角,他分不清感情、分不清爱,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恨。四百一十二天后,兰卿被彻底弄丢了,他变成叶阮,脑子里只剩下复仇。他不恨妈妈。

人在巨大的痛苦面前是难以自控的,他不怪她。丢了性命就什么都没了,这张脸让他苟活了二十余年,他没理由恨她。

北京的气候干冷,他适应不了,总是生病,尤其在耳朵坏掉之后。尽管从阁楼搬到了二楼,也总像跟这世界产生了隔阂,只剩下一颗心还会时刻钝痛,提醒自己还活着,活着该做什么。

二十二岁,福利院倒台,雁玺死于非命。兰卿下的棋终于开场,他把目光收向了即将回到雁家的雁放。

只有弱者才会选择好控制的对象,他要把养不熟的狮子变成忠诚的狗,哪怕被他撕烂也无所谓。

他本来就是烂的,一个披着亲生母亲影子的、畸形的残次品。

那晚雁放酩酊大醉,压着他痴看了好一会儿,久到像是睡了过去。兰卿躲开他的视线,听到他说:“你好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他实在是个美人,美人学会勾引,更是事半功倍的武器。

他在说我还是在说妈妈?兰卿在颠簸里想。美人是妈妈,勾引是他。

后来他想起他一直侧着脸,眼下的痣被他藏进了枕头里,这一晚没有人扳正他的脸、纠正他。

雁放跟他道歉,他那么真诚,连压掉他两根头发,都像是犯下了天大的过错。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兰卿不懂,雁放总在做让他不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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