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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承诺,“但是你要把日期告诉我,如果想我也要直接说。”

喝醉了的束之反应变得迟钝许多,他偏着脑袋睁大眼睛,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也花了好一些时间才理解透彻。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突然张开双臂圈住周庭光的腰,并且非常眷恋地将脸埋入周庭光的怀中,然后低声道:“周庭光,我好想你。”

周庭光轻叹一口,也展臂将面前的人用力地揽入了怀中。

该怎么去解释现在他的心情?该说些什么才能正确阐述他的心软?心脏像是开了孔的海绵,每一次呼吸,潮湿的甜蜜都会争前恐后地往里钻,逐渐让他一整颗心都满满涨涨。

束之在他的怀中沉默了很久,久到周庭光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当他正准备将人给带回卧室的时候,乖巧的人突然又把脑袋从他的臂膀之间钻了出来。

然后大声且郑重地宣布他思考了很久的事情,“周庭光!我决定不能把这个珍贵的小曲奇随随便便地给你,不然你不会好好珍惜的。”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呢?”周庭光好脾气好耐心地顺着他,嘴角的笑变得越发浓。

束之又开始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支着脑袋在周围到处观察,最后目标锁定在了角落里的一架钢琴上。“你给我弹一首曲子听吧,如果弹得好,我就把它奖励给你!”

周庭光说了“好”,又半抱半揽地带着束之走到了钢琴的旁边。

虽然是束之自己要求的,但他还是问周庭光,“你要弹什么?”

“你想听什么?”

“你什么都会弹吗?周庭光,你好厉害啊。”束之非常信任地说出了自己的夸赞,即使还不知道周庭光的钢琴水平到底如何。“你比19还要厉害。”

周庭光毫不虚心地收下了这个夸奖,又说:“那给你弹一首《playing love》好不好?”

束之当然会说好,哪怕周庭光今夜弹的只是入门的小星星他都会说好。

而在他话音落下之后,周庭光突然牵起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住,又就着这样的姿势把两人的手往琴上凑。又在束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庭光的指尖就交叉过他的指缝压在了琴键上。

清脆的声音泄露而出,几个不成拍的音节先跳出来后,几个呼吸后,单个的音调逐渐连成舒缓的曲调。

束之好像觉得很新奇,蜷了蜷被握住的手,很轻地跟着音乐晃着脑袋,突然在曲子最高潮的时候说:“周庭光,你现在好像19啊。”

周庭光回答他,“我不是19,我比他幸运。”

因为他爱的人不在窗外,就在身边。-

即使跨年结束,周庭光也没能成功地离开港湾。

新历2048年1月1日,港区电影黄金时代的象征、白话电影繁荣的代表——邵昌,于跨年夜的睡梦中离世,享年73岁。

讣告发出之后,整个国内影坛都为之动荡,不少与他交好的圈内人放下手中的工作赶回港区参加他的告别仪式,没有过亲密交流的自行组织了追悼会,准备离开的人当然也要留下来。

遗体的告别仪式定在殡仪馆,束之成为了唯一一个即使在圈内没什么地位也被邀请参加的人,据后来邵昌的身边人说,这份告别仪式的邀请名单是他本人早之前亲自拟定好的。

只是那个束之的时候再听到这些,生出的只有恍惚和怅然——没能做到和周庭光与他一同吃饭,却一起来参加了他的葬礼。

人生如何不遗憾。

邵昌的照片挂在殡仪馆的正堂,上面却并非是他年迈时的模样,而是当年他拿下终身成就奖时站在舞台上的经典一幕,风度翩翩、言笑晏晏那是港区电影最为蓬勃发展的一年,无数的作品和演员都站上了国际的舞台上,那时人们乐观地以为这样的星光将会渲染百年之久。

仪式的司仪与上前致悼词的都是圈内赫赫有名的人物,周庭光作为邵昌携带培养多年的学生也代表着做了一段告别。

他穿着一身黑衣,声音很平稳、表情很淡薄,让人猜不出他是否难过,若是难过程度又到底有多少。

一整套流程走过,邵昌的侄子却在遗体送去火化之前又喊住了他们。“阿叔从前讲,如果他走了,希望大家可以再照顾照顾他,最后再为他唱一首歌。”

没有人会拒绝。

邵昌的侄子带着所有来参加绕着邵昌的棺椁转,一边转一边低哼了出声,他唱:“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然后所有人在没有伴奏的、拥挤又空旷的、安静又喧闹的殡仪馆中唱:“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歌声逐渐变得不那么纯粹,掺杂入了低泣声、哽咽声、呜咽声。

浓郁的茉莉清香从棺椁中透出,逐渐熏透整个殡仪馆,也沾染上每一个来者的身上——Alpha或Omega身亡的时候,体内的信息素将会不留余力地释放出最后的味道,做一场盛大又无声的告别。

在这个香气当中,束之闻见的是苦涩,癍痧的苦涩。

然后他又在众人的歌声当中,听见了句清晰无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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