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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腕摇了两下,一张被替换的牌轻飘飘落了下来。

苏青:“这是个误会、误会。”

许知礼恶狠狠瞪他一眼,从他身上起来,走到宋砚珩身边:“他出老千,这把不算,你赶紧把支票收起来。”

宋砚珩不作声,只垂了眼,目光落在他因为刚刚的大幅度动作而卷起来的衣角上,隐隐露出一截柔韧细腻的腰。

几秒后,男人忽然伸出手,细长的指尖握住他的衬衣下摆。

许知礼吓了一跳,反射条件地向后一躲。

被躲开的男人也不恼,指了指他的衣角:“衣服,乱了。”

许知礼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卷进裤腰,他慌忙将衣角扯落,有点尴尬:“哦,多谢。”

“没事。”

男人回答,视线却依旧落在他身上。

许知礼故意咳嗽两声,扬了扬下巴再次提醒他:“支票,收起来吧。”

——倒不是他有多好心,只是今天的事他总归理亏在先,人家好意来接自己,最后还被他兄弟坑这么一大笔,实在缺德。

男人这才将支票重新塞回去。

他打开钱包时,许知礼不经意地往过瞄了一眼,隐约看见夹层里一张红色背景的照片一闪而过。

看这个大小和颜色,像是证件照?

然而还没等许知礼多想,苏青又贱兮兮地凑上来,“帅哥,刚刚出老千是我不对,这样,我们这次好好玩,赌把大的,怎么样?”

许知礼冷哼一声,没阻止,想看看他到底要玩儿什么花样。

然后他就看见苏青慢慢举起一根手指头,一脸欠打地冲他们晃了晃。

就他这架势,不可能是一万。

那还能用一代指的许知礼“砰”地一声砸在桌上,连四平八稳的桌角都开始摇晃:“苏青,你他妈敢赌一百万啊,疯了是不是!”

苏青愤懑道:“许知礼你今天怎么唧唧歪歪的,至于这么夸张吗?”转而又小声道,“人家看起来又不像是缺这点钱的。”

“你——”

许知礼又愤怒地捶了两下桌,恨不得把这桌子当成苏青的脑袋。

男人却忽然按住他的手腕,掌心的凉意丝丝缕缕地传过来,竟让盛怒下的许知礼莫名安静下来。

“可以,我陪你玩,”男人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意,看不出有丝毫不悦,“不过我不太会复杂的玩法。”

苏青嘿嘿笑了两声:“没事儿,那我们就玩简单的,十三张,会吗?”

“每家13张,头墩三张牌,接着中墩、底墩各为五张牌,头和头比,中和中比,尾和尾比,赢两墩以上者为赢。”

“可以。”

许知礼看出他对这个打法并不熟悉,有些担心:“你确定吗,他手气可好得很,这种赌运气的游戏他很少输的。”

那可是一百万啊,随便输在一把赌局上,连许知礼这个二世祖都觉得浪费。

男人没头没脑地问了句:“那你呢?“

“?”

“你的运气怎么样?”

“还行吧”

“那可以麻烦你帮我拿牌吗,”男人半倚在沙发上抬头看他,黑色的发尾松散地垂落在额头上,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我运气一向不太好。”

许知礼没多想,一口答应,跃跃欲试地将袖子卷起来,“放心吧,哥哥肯定带你赢。”

平时嘚瑟的时候,许知礼特别爱自称哥哥,此时说出来,自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男人沉默几秒,语气里带了点笑意:“谢谢哥哥。”

牌摸好,苏青率先翻面,三个单牌,最大的牌是红心8。

宋砚珩这边则是三张顺子。

头墩宋砚珩赢。

第二翻苏青转了运,有两个对子,对上宋砚珩的五张单牌。中墩苏青赢。

两人前两局打了个平手,底墩成了决胜局,苏青紧张地搓了半天手,又上下拜了两下,才慢吞吞地一张一张翻牌。

第一张,黑桃6。

第二张,黑桃9。全部翻过来时,统一的花色让苏青忍不住庆祝似地耶了一声。

虽然没凑成最大的同花顺,但他的牌是黑桃同花,花色里最大的,并且最大的那张牌——是黑桃A。

除非对面有同花顺或者连牌炸弹,否则他必赢无疑。

看见苏青的牌,男人只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翻牌,一副已然胸有成竹的模样。

只有刚刚看过他牌的许知礼紧皱着眉。

虽然运气好,也是黑桃同花,可最大的黑桃A已经在苏青那边,不管怎样他都是赢不了的。

一张张牌被修长漂亮的手指夹住,然后熟稔地翻面,单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苏青几乎是屏住呼吸看着。

黑桃5,黑桃7,黑桃K,黑桃10。

一样的同花,但没有连成同花顺的可能。

对面的已经相互击掌庆祝了起来,这场胜负败局已定。

但许知礼看见一向沉不住气的苏青竟然奇怪地安静下来,似乎有些紧张地盯着男人手里的最后一张牌。

翻牌前,男人抬眼,状似无意地扫了下对面的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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