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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叫骂让最后残喘的一丝理智轰然崩塌,高炎定眸色幽深,矮身将人打横抱起,朝挂着宝绡罗帐的床榻大步走去。

天水碧的帐上用无数米粒大的珍珠和红色丝线绣出大片大片绒球成簇的合欢花。

他不耐烦地将其掀起,那罗帐荡出水纹也是的波澜,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将两人与外界彻底隔绝开。

高炎定将人扔在床榻上,栖身压了下去,炽、热的吻雷霆暴雨般地落下,那人起先抗拒、捶打他,都被强势地一一化解,到了后来,对方干脆不再做无谓挣扎,放软了身子,任他予取予夺。

高炎定将对方颈上的盘扣解开,剥开水滑的面料,从喉,结吻至肩胛锁、骨,意乱情迷之际,他脱口唤出那个名字:“景沉……景沉……”

身下的人一抖,蓦然睁开水汪汪的眼眸,半惊半疑地望着他。

高炎定全然不查,粗暴地将对方腰间蟒龙形状的玉带一下扯断,那腰带是用金丝将几十块玉片串连而成,金丝断裂后,那些玉片便散落在那人腰间、榻上,随处都是。

高炎定将人双腿曲起打开,然后扯下那件散开的王爵衣袍,可当看清下方横陈的苍白躯体时,他脑内的弦倏忽断裂。

只见入眼一片瘦骨嶙峋,遍体新旧交替的凌、虐、痕迹,青青紫紫。

方才被欲,望驱使着行那禽、兽勾当的时候没看清,现在他才注意到,就连对方脖颈上都是斑斑淤痕,有的颜色渐淡,显然时候已久,有的格外鲜明,其中一两处便是刚才被他自己啃出来的,上头还残留着晶亮的银丝。

这下,理智回归了大半,高炎定甩甩不甚清醒的脑袋,睁眼再看,发觉眼前所见并非幻觉。

那些痕迹是夜夜欢、好、狎,亵留下的铁证。

高炎定身体内的情,欲被兜头浇了个透心凉,转而发指眦裂,怒火填膺,“是谁干的!”

对方不答,只冷冰冰地看他,顶上银冠在方才就被碰落,如练的青丝铺了满榻。

高炎定眼睛亮如明火,紧迫地逼问道:“究竟是谁敢这样对你!告诉我!”

那人勾了勾菡萏般的唇,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像是在无声地反问他,知道了又如何。

高炎定下意识道:“本王要将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那人听罢,露出一个更为刻毒的笑容,温软地展臂搂住高炎定的颈项,屈膝在他要害处蹭了蹭,似在露骨地邀约,邀他共赴巫山,在云雨江潮中颠沛沉浮。

高炎定本就是断袖,又在意识不清之时将此人当做了明景宸,欲、海和怒意裹挟着他要他俯首称臣。

他喉结滚动,鼻尖淌下一滴热汗,最终与那人滚做一团。

那人情浓时开始扯高炎定身上完好的衣袍,不慎将他腰间的荷包扯落。

荷包口子大开,撒出一小半的薄荷脑、冰片、白芷来。

因先前遭了一场雨,里头的药材也没能幸免,已然潮透了,但那股辛辣苦味并未消失,散在床笫间,让灵台有了瞬间的清明。

高炎定醒过神来,定睛一看,哪来的明景宸?

身下之人发丝凌乱,衣不蔽体,眉眼间确有五六分与明景宸相似,容貌称得上极佳,然美则美矣,在他看来,却与那祸害端丽冠绝的姿容相去甚远。

一想到自己方才差点和这人颠鸾倒凤,高炎定就怄得要死。

此刻他体内的邪、火仍在作祟,透过罗帐还能看到那熏炉外仍旧香烟袅袅的情景。

好生厉害的香料,竟还有致幻作用,再待下去自己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丑事来。

高炎定当机立断,连多看榻上之人一眼都没有,见侧边半支开的窗格外就是一片清凌凌的池水,便毫不犹豫地翻上去纵身一跃。

下一刻,冰冷的池水没顶而过,在不断下沉中,高炎定彻底平息了体内的悸动,他自我报复似的灌下一大口池水,腐烂和腥臭的气息涌入胸腔之中,让他短暂地产生一种自己化身为一具苍苍白骨,深埋于池底淤泥中的错觉。

等五脏六腑之中那种窒息的痛苦到了无法忍受的极端时,高炎定才开始摆动四肢迅速往上游动。

他像一枚迅疾的箭矢,破开千层水流很快浮出池面,此刻雨已然停歇住,天际一轮皓月亘古如斯,万籁永恒。

高炎定下意识摸了摸腰际,才察觉荷包被自己忘在了刚才那个地方。

若说之前在安宛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所有事关明景宸的琐碎那么耿耿于怀地在意,为何会因为对方的一个细微表情或者一句话而喜怒无常,为何会总忍不住想要逗弄、亲近他。

经过方才的乌龙和情动,他再清楚不过地洞悉了自己的感情——他高炎定已然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那个祸害。

蒙尘二十余载的真心在此刻变得透亮明澈。

他有一瞬间的释然——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他现在恨不得乘奔御风,顷刻飞回安宛告知与对方。

高炎定再次扎入池水中冷静了片刻才又浮出水面,夜风吹在他湿透的衣衫上,带着丝丝凉爽。

既然对人家有意,那作为“定情信物”的荷包可绝不能丢。

为此,他即便一万个不情愿,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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