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魔女的孤独是一座花园·壹 津沽的夜雨(1 / 2)
【九州·津沽】
二零二二年四月五号
即便现在已经是夜晚,但是这里依旧灯火通明。
九州·津沽,又名津门,位于九州北方,西方便是九州的首都,东面临海,北近高山,九州四大市之一,也是九州北方最大的开放城市和工商业城市。
二零二二年,四月五号,星期四,夜晚十一点二十分。
津沽第一医院。
“麻烦让一下!医生!医生!”
不知是哪个人开口喊道,然后便是急忙的脚步声,担架的轮子在地上滚动,些许衣物摩擦的声音,汗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双手按压胸膛的声音,沙哑且艰难的呼吸声,诸如此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为这夜晚添上了几笔烦躁。
窗外是昏暗的夜色,几盏路灯很是微弱,甚至有一盏已经不会发出光亮,不远处有一辆救护车刚刚出发,一辆刚刚停下,两者那红蓝色的灯伴随着警笛声便是外面的基调。
似乎下雨了,窗户上有点水珠,把那些灯光变得朦胧起来,扩散开来,把窗户旁边两盆绿植染上了新的色彩,然后,雨下大了,猛烈地拍击在窗户上,像是沙子在瓶子里被剧烈摇晃,很刺耳,令人不快。
埃可坐在塑胶椅子上,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手术室上,那写着手术中三个字的灯已经亮了好几个小时了,从最初的害怕,到悲伤,再到心悖,然后便是麻木,心中那一点点的希望随着时间不断被磨耗,到现在已经几乎不见,医生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所以她做好准备了。
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埃可问了问自己,真的做好准备,准备好接受亲人离去这样的消息吗?真的做好了吗?
没有。
手术室里面的是自己的爷爷,从小一直照顾自己的爷爷。
埃可并不是爷爷的血亲,在她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爷爷在福利院的门口捡到了她,那天也是雨天,晚上十一点多,福利院斑驳的墙角下,昏黄的路灯下,爷爷捡到了这个小女孩,当时埃可被放在一个竹条编织的小篮子里,垫着几层绒布,盖着一张破旧的小被子,还有一张纸条,写着她的出生日期和她的名字,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亲生父母没有留下其他,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无力抚养这个孩子,就看她的造化,不必给她留下任何念想,至少,女儿若是能够活下来,寻得一个人家,在长大的日子里不必为了一个或许还存在的父母感到悲伤。
那一天,爷爷撑着伞走到福利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福利院,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已经早早嫁出去,这么多年也不见得回来过一次,老伴又已经离去,带着自己最后的思念埋在了当初他们相遇的榕树下,那一个墓碑上铭刻的文字不知还在不在,毕竟这里雨多,指不定就被那水给侵蚀掉了。
当初自己和老伴的相遇也算是一段佳话,才子佳人啊,话本里面最喜欢的故事了,在他还年少的时候,翻着墙出去玩,一探出头就看见了那个女孩,水灵灵的,眼睛很好看,他一下子就着迷了,许多年后两人结婚时,他和亲朋好友说:“我当初瞅着她的第一眼,我就想好了我和她埋在一起的时候,墓碑上应该刻什么字!”,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他也被新娘子娇嗔般的打了一下。
结果老伴走得比自己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老伴是天上的仙女,现在不过是回到了天上,过那个神仙日子——可惜自己还在地上,老伴也埋在地里,那墓志铭倒是自己当初说的那句话,但已经许久未见到了。
久而久之便寂寞了起来,于是寻思着,不如再养一个闺女,也好有人给自己送终,若是养出一个才女,那以后入土了也会有人记得他的厉害。
所以那个雨夜,或许是冥冥的天意吧,他便撑着伞去了福利院,听别人说,福利院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点不正常,自己若是去领养,很难领到一个好苗子,“那又怎么样!”他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挑剔那么多!”。
也因此见到那个竹编小篮子,看见那篮子里面的婴儿的时候,他那年老的心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这是老伴的指引,这是上天的指引,这个女娃子注定是要遇见他的。
埃可,这便是小女孩的名字,那纸条上的名字,也是陪伴了爷爷十几年的名字,和别人说的不同,埃可没有任何毛病,反而还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聪明,从小就会读书,跟别人打招呼也有礼貌,这么好的娃子就是老天爷赏的!——爷爷对自己的那些老朋友说,一提到这事,爷爷就笑的合不拢嘴。
十几年便这么过去,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做生意的行家,这么多年的积蓄别说是养大一个女孩,即便是再养那个三四个也绰绰有余,但是爷爷只喜爱埃可,照他的话就是,‘你好好长大,爷爷就开心咯’。
然而爷爷终究还是倒下了,他败给了时间。
埃可看着手术室上的那一盏灯,很明亮。
爷爷终会倒下的,他并不是超人,即便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他仿佛无所不能,能够给埃可买到好看的裙子,能够变出美味的食物,能够满足埃可许下的大多数愿望,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有爷爷扛着,但埃可知道爷爷也有这么一天,他已经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