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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洞房(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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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中不愿面对的真相,最终揭开时,就像是揭开伤口一样,代价是巨大的。

一点点舔舐过去自己强行掩盖下的伤口,起初必定是鲜血淋漓的。

哪怕是以坚毅著称的剑修,都做不到无动于衷,可也只有直面疼痛,才能真正成长。

新芽会从断枝中生出,而花苞也会在疼痛中绽放。

若是从始至终都只有疼痛也便罢了,习惯了痛便能忍受一切。

然而只有被真正好好对待过,才会明白,那些掺杂着疼痛的情感本就不叫爱。

剧痛之间,凤清韵的思绪却是平静的。

原来是这样……他的执念,他的恐惧,一直都未曾消退。

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因为怕疼而不敢开花的血蔷薇。

他从来都是故作坚强的镇定,也从来没有真正长大过。

怪不得开不出花,若是在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下,能开出花来才是有鬼了。

梦境中的凤清韵甚至还有心思嘲讽自己,可现实之中,躺在床榻上的他却在龙隐的目光下缓缓蹙紧了眉毛,因为疼痛咬紧了牙关,几乎浑身都在发抖。

龙隐见状微微蹙眉,抬手过去想攥住他的手腕,却被沉浸在痛苦中的人一把抓住了右手,牢牢地攥在那里,不让他动弹。

龙隐只觉得入手之间一片冰凉,那人的手心冷得彻骨。

他的心脏骤然被提了起来,好似被硬生生攥了一把一样生疼。

只有那人手心中练剑时磨出来的一点茧子勉强唤回了龙隐的思绪。

——他到底在梦里梦到了什么?

许是看见龙隐蹙眉猜出了什么,一旁的狐主青罗主动解释道:“狐梦之术并不像大部分人所传言的那样,梦到的尽是些向往期待之事,它所映出的实际上是梦境主人内心深处的本真。”

“不过整个梦境不可能只有一段痛苦,熬过这一段便好了,陛下不用太过担心。”

言下之意,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不用紧张得跟老婆要死了一样。

可龙隐就好似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他就那么攥着凤清韵的手腕低头看了他半晌,蓦然道:“本座要去梦里看看他。”

青罗闻言一愣,意识到他的意思后当即道:“以您神识的强度恐怕——”

“无妨。”龙隐却直接了当地打断道,“狐梦之术本就为以假乱真的幻境之术,而对幻境之术,本座比你更熟。”

敢在狐族面前对幻术如此自信,青罗被他噎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魔尊都把话说到这里了,同为渡劫,青罗也不好充人师再多说些什么。

最终他九尾微聚,依着龙隐的意思给他施加了狐梦之术。

龙隐和衣躺下,手上半抱着微微蹙眉的凤清韵。

临睡去之前,龙隐道:“本座守着他便是。”

这话说得并不客气,基本上相当于直截了当的赶人了。

罢没等青罗做出反应,他便闭上了眼睛,抱着怀中人陷入了梦境。

而后身为狐梦之术的施法者,青罗当即便意识到——狐梦之术当真在龙隐清醒的状态下生效了。

而且不仅如此,他居然能明显地感觉到,龙隐确实有一部分神识是清醒的,甚至那部分神识就那么笼罩在上空。

像是无声守在宝物面前,不允许任何人侵占的龙一样,虎视眈眈地看着进犯者。

如此能清楚控制神识的修士,青罗活了数千年也是第一次见,见状忍不住眉心一跳——魔尊龙隐,他的本体和来历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自从他横空出世,天道之下第一人的交椅便坐得如此稳固,分明魔道仅有他一尊渡劫,可千年来连正、妖、黄泉三道都没能撼动魔道分毫?

可没等他想出结果,像是无声的催促一样,那骇人的神识蓦然张开,送客之意溢于言表。

青罗陡然回神,清了清嗓子后道:“入梦之后请一切以梦主的意识为主,切记不要忤逆他。”

言罢青罗便转身离开了。

而在凤清韵的梦中,断枝的疼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间便缓缓淡去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舐他的伤口一样,疼痛被舔得缓缓淡去,连带着也舔走了一部分记忆。

一片荒芜的意识间,只剩下了临入梦时刻凤清韵自己在脑海中告诫自己的那句话——要开花。

无论有多么痛,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开花。

但要开花……如何才能开花呢?

执念的催促下,凤清韵再一次睁眼,却看到了眼前一片艳红色,红得似血。

他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那是盖头的颜色。

此刻的他正凤冠霞帔地坐在什么地方,可凤清韵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梦境中的他只余下了本能,再没有教养出来的温润如玉,更没有必须遵从的礼节。

现实和幻境中的记忆在梦境中交错扭曲。

凤清韵在盖头下微微蹙眉,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此刻的他只记得自己要开花,但是……开花需要什么来着?

好像是需要……授粉?

此念头一出,梦境蓦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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