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乱（1 / 2）

岳卓群很是自责，茶饭不思。而小师妹钟子琪一直紧闭房门，不见任何人。此时此刻，岳卓群恨不得狂抽自己巴掌，但已经无济于事了。子琪再也不能习武，云枫也被人掳去，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间接造成的后果。他从没有想到，会因为自己一时的侠义之举，而对身边亲人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把自己的头紧贴在木桌上，不禁潸然泪下，脑海中反复回味那天晚上的场景。

那天晚上的天空是那么阴暗，乌云不知不觉遮住了月亮，像一只黑手蒙在脸上，岳卓群心中很是不安，终于随着父亲岳子肃声音的响起，他才明白那不安感的源头。

“卓群，恢复得还不错。爹爹来找你，是有事要说。本来你师伯师叔打算瞒你几日，但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越拖越麻烦。”岳子肃下了很大的决心，直道:“子琪被铁掌门门主顾安况打伤，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今后再也不能习武。齐云枫也被鲍方正掳去。”

岳卓群直觉如遭雷击，全身麻痹发僵，他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岳子肃见状赶忙握紧他的手，他这才出声:“爹，小师妹真的被人打伤，不能习武？小云枫真的被人掳走了？那恶贼鲍方正又是何人？”显然卓群也清楚这就是事实，爹爹从不说假话骗人，他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卓群，你千万要镇静下来，你可是小师妹小云枫的重要依靠呀。”岳子肃眼含泪水，缓缓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侠义无双的铁掌门门主顾安况竟是这样的卑鄙小人，行如此恶事。至于鲍方正，他是魔教玄武堂堂主。他当场将顾安况击杀，并掳走了小云枫。他虽黑衣蒙面，可终被师父确认其武功招数，使得正是幽冥掌。那幽冥掌威力巨大，且掌中含有巨毒，除了师父外，我们均不是他的敌手。所以卓群，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云枫，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呀！只是那鲍老魔是个面慈心狠之辈，云枫在他手里免不了受皮肉之苦！可怜云枫小小年纪，就遭受这样的非人折磨，属实不公！”最后几句，岳子肃说得很重很重，直敲岳卓群的心窝子。

岳子肃见岳卓群沉默不语，知道这孩子定是自责羞愧难受到了极点。可岳子肃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是轻轻握着他的手，静默地陪着他。

“爹，您放心。我现在很镇静，您先出去吧。”岳卓群发笑说。岳子肃见状也不再多说，拍了拍他的手，起身离去。

见岳子肃离开，岳卓群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开始颤抖，连说:“小师妹受重伤，不能习武，云枫也被夺天教堂主掳走。都怪我，如若我，如若我，就不会让小师妹独自一人承受这滔天灾祸。可是，难道真的是他？幕后之人真的是他？他怎会如此，怎会对云枫下此毒手？也对，终是我自作多情了。难道还不明显吗，恐怕这一切都是他早就策划好的，白浅风、顾安况可能也是他暗中授意，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打击衡山派。我怎会对一个杀人无数、无恶不作的魔头产生同理之心，岳卓群你这是怎么了！楚人杰，你够狠够毒，我真，我真……”

“现在我真不能想这些，”他赶紧对自己说，“不能让自己想这些，我若这么想，只会把自己折磨疯的。”可尽管他这么想，他的心跳还是加快了，每一次跳动都在轰鸣:“楚人杰，楚人杰，你真心狠，真够毒的，我真，我真！”

岳卓群把头轻轻抬起，擦了擦眼泪，尽量把有些凌乱的头发往后捋平。他默然不语，心中涌现了一股说不出的烦扰与哀愁，现在就算他笑，笑容也是苦涩的。他现在不能再待在衡山驻地了，越待便越心烦。首先便是那被救女子总是来看他，他不胜其烦；其次，小师钟子琪一直紧闭房门，足不出户，连他也不见，显然是伤心坏了。然后，岳志衡师叔和殷芷茹师婶对他态度也不是很好，他只觉心里难受；最后便是衡山派的师兄弟总是在背后说他悄悄话，眼神也尽是鄙夷，这更让他感到心寒。难道，真的是他错了！救人性命，也是错的！终是他自不量力，酿成灾祸。还有那人可怖算计，在背后运筹帷幄、翻云覆雨，他真是，真是……

想着想着，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他这才明白，原来孤孤单单一个人也挺好的。有时候一个人待着，反倒更自在些，很多人和事的烦恼也就不见了。孤单带来不只是孤独，还有心灵的平静，这在当下对岳卓群来说是难得的。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不知有多久，只觉佛体凉风、适意畅怀！他在湖边慢慢坐下，只见镜子中映着树木和浮云的倒影。为人的悲哀，就像漂泊无依的浮云。他自己就是那片浮云，那是一片不知将会在何时、何处，消逝于瞬息之间的浮云。可又想‘万事几时足，日月自西东，无穷宇宙，人是一粟太仓中’，孤独的人和无依的事在大自然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想到此处，岳卓群豪性大发，不禁狂笑出声，边笑边往嘴里灌酒。没过多久，就喝了个干干净净，直赞道；“好酒，好酒！当真是‘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真是好酒，真是好酒！”

“卓群老弟，真是好雅兴，喝酒饮诗，当真活得潇洒！楚某，与你相比，可差远了！”一个清冷声音在远方回应道。

群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