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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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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冬月下旬,西丘北境本就寡寒的气候,随着一场大雨的到来,变得更为凛冽刺骨。

这雨来的不巧,从前半夜开始淅淅沥沥,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的珠玉落盘。

清脆的噼啪声吵醒浅眠中的宋辞。

她缩在被窝里,感觉手脚愈渐发冷,像是身处于冰窖一样,四处都散着幽幽的寒气。

原想着下地查看一眼雨势,无奈实在是怕冷。光是想到爬出被窝支开窗子,都不禁令她狠狠打了一个颤栗。

最后只好重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将整个人缩成一团,默默在心中安慰自己:没事,明早雨应该就停了,不会耽误事的。

伴随着密密匝匝却不乏均匀的雨声,她很快再次睡去。

或许有梦,或许无梦,宋辞记不太清了,不过好像睡的还不错。

而与此同时,别苑的另一端……一场春雨,几人无眠。

有的在细密的雨点中庆幸,暗自期盼雨能下大点、再大点,直直下上个十天八天不要停……

既然人留人,留不住,那天留人,总该留得住了吧?

还有的则截然相反,害怕大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双手合十在眉心前上下摇晃,期盼明早诸事顺意,雨过天晴。

俗世间,自是有各种出于私心的念头相互交织,组成了明与暗,黑与白。

骤雨不问是非,或者说它不屑于理会人间的对错是非,一视同仁的用喧嚣将其一并遮盖掩埋。

豆大的雨珠子砸在灰石板上,激起纯白的泡沫,像是在地面铺开一股又一股的烟浪。

它冲刷着,洗涤着,使得一些事物变得干净纯粹。同时也无形滋养着,让种子在看不见的地方深深扎下根……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翌日清早儿,天刚蒙蒙亮,宋辞的美梦扯碎在公鸡的一声鸣叫中。

“哈……”伸伸懒腰,她裹着被子下地支起窗子。

随那道缝隙越掀越大,屋内外的冷热流通转换,一股夹杂湿润的冷空气贼头贼脑钻进来,不讲任何的礼法道德。

“嘶!”宋辞甩了甩顺窗棂流淌而下的雨水,不悦地叹了口气。

坏的是,雨并没有彻底停下。

好的是,雨势减小许多,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太多的影响,撑把伞便能在外面自由行走。

宋辞美眸流转,简单轻扫了一眼,随即马上做出判断,回身穿好衣物,将屋内复原的规矩整洁,一如她来之前那般模样。

因昨天都已打好招呼了,所以她不打算临走前再拉拉搡搡地闹上一番。

萧让尘和陆行川不希望她走,府里一些得过她恩惠,彼此相熟的小丫鬟们也不想让她走……宋辞一向苦于离别场面,这才下定决心,准备起个大早悄然离开。

临出府门前跟守卫大哥打声招呼,倒也不算是不告而别了。

待规整好一切后,宋辞撑着油伞,轻手轻脚合上房门。

昨儿说是回去收拾行李,实则只是个逃脱的借口。今日真正离开,她什么都没有拿走,甚至身上穿的还是她来时的那件粗布衣裙。

别苑的日子滋润安逸,所穿所用花样繁多,品质皆是最上乘的。但宋辞知道,那些一概不属于自己。

记得当时她是半路被琼姑姑解围救走的,仓促入了府。她满打满算所有的家当,只有身上这件衣裙。

当初怎么样来,今日便怎么样走,只是手中多了把灰黄色的油纸伞。

虽然这伞并不金贵,只是府中各院都会备着的日常琐物,供府里下人任拿任用。但雨点敲击在上面的声音却很是好听,和现代的雨伞半点都不一样。

宋辞听着滴答的雨声,脚步不疾不徐,稳稳地向外走着。

按理说她起的已经够早了,天光还未大亮,寻常这个时候府中应该不会有人走动才对。

可当她踏出海棠园,穿过长廊,走过前厅,来到别苑门口……眼前的一幕简直令人出乎意料!

几辆漆木雕花大马车列序排在府门外。

院中的门槛处,一众人堵在那里,隔着雨声听,似乎是在彼此告着别。

遥望过去,油伞由一朵朵连成凹凸不平的一大块,外侧是灰黄,中心那朵勾画着盛放的芙蓉。

宋辞走近,对话这才穿过连绵细雨,将清晰的字句送入她耳中。

“回去吧,不必送了。”这是陆夫人的声音。

陆行川蹙起眉头:“这么多天都过去了,非要赶在今天走吗?”

“我可不敢再待下去了,不然早晚得被你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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