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3)
高大的身躯被迫窝在那个娇小的怀抱里……
画面看上去明明那样格格不入,可他却第一次从旁人身上,感受到了能够依靠的归属感。
过去的萧让尘,无疑是最不近人情的。
他不给予,也从不奢望得到回报,将自己活成一副极度理智,要死不活的模样。
那些约束、栽培、期望,令他除动情以外无所不能。
当他以为修炼到近神的境界,就是枯燥无趣时,宋辞出现了。
她不要求他飞多高,走多远,而是握着他的手,对他说:去走你想走的路,崎岖也好,波折也好,走累了就歇歇,睡醒再继续。
萧让尘这才发现,唯有与她在一起之时,他方能真正做回自己。
恰如此刻,马车颠簸,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她抱住安慰。
原想挣脱,也一定要挣脱……他堂堂的监国重臣,这像什么样子!
可是……可是,那个怀抱,那么坦诚,那么温暖,足以消融他所有别扭的棱角,让他卸下重担,得片刻安宁。
浓密的长睫轻轻眨动,终妥协,渐渐放下周身的紧绷,合起眼眸,安静倚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绵长,仿若疗伤的小兽。
马车外,乌云带着破城之势低低压下来,笼罩在天际,仿若狼烟滚滚。
细且尖锐的蓝白色光电在云层穿梭,伸张开爪牙,伴随着时远时近的阴沉轰鸣。
战鼓擂动,风雨欲来……转眼豆大雨点砸下,密密敲打在人间,令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落雨了。”
“嗯。”
“有伞吗?”
“没。”
她笑笑:“无妨。”
“一起挨过去便是。”
语罢,随着车夫一声吆喝,车轮缓缓停住。
随行小厮一跃而下,忙不迭跑去取油伞。
车轿上那两人却掀开帘子,踩着府门口登马石款款走下。
自他分府以后,除了年节请安,平日几乎不见人影。今儿个消息早传回来,通府上下从长到幼,从尊到卑,皆列在门前接迎。
于是当着氏族四院的主子仆人,百来号人,他那顶天立地的挺拔身材立于宋辞身侧,依旧往日般高不可攀,面无表情……却抬着手臂,用宽袖遮在她头上,护着她踏入国公府,自己淋得个透湿。
一时间,好奇的,质疑的,试图拆散的,不怀好意的……纷纷在震惊之下偃旗息鼓。
而宋辞也在萧让尘的安排下,与家人正式住进了萧府。
提起萧家,似乎与她从前设想的不太一样。
它并非像自己之前所理解的,单独的个体,而是一整片庞大的族群。从祖父辈的兄弟几人,便开始分大房二房三房,到了萧让尘父亲那一辈,又是人丁众多。
等排到萧让尘这一辈,各自也攀不上什么亲,无非是萧氏一族荣辱一体,见了面便要维持几分利益之缘罢了。
宋辞游荡在偌大的园子里,听芳菲说,这不过是府内区区一隅,整个族群坐落在这儿,如此庞大的一片,像这样的园子数不胜数。
她听得不禁发出感慨,这萧家真不愧为京城四大家族之首,真不愧为百年氏族。
难怪两位皇子用尽心机,兵行险招,只想将他除之后快!
也难怪恒宁侯会提早十余年,布置如此大的一盘棋,把儿子早早安插在了萧让尘的身边。
心不在焉闲逛之际,思绪回到了几日前的马车上。
她无心撞破阴谋,心中害怕,问他陆行川是否和侯府一样,与大皇子早有勾结。
据萧让尘所说,陆行川起初的确为大皇子埋下的一步棋。可惜人是活物,谁都不能笃定他会永远忠诚。
以陆行川的性子,起初便不太把心思放在权势之争上面。
他几次露出岔子,被萧让尘察觉,有意设下提防。
后来,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将陆行川变成他的心腹,让其意识到,时至如今处境,面对萧家的势力……陆行川只有站在他的一边,未来才有出路。
此番陆行川回侯府接管家业,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宋辞,另一部分原因呢,便是重新打回大皇子势力的内部,伺机而动,将他们彻底瓦解。
真可怕。
宋辞挽着芳菲的胳膊,如是想到。
凡是与朝堂政事挂钩的,轻则自己丢了性命,重则全家流放。更甚,山河动荡,生灵涂炭……
“诶!”
听她叹息,芳菲立刻关切询问道:“小姐为何叹气?”
“没事。”宋辞撇了撇嘴:“怪我误入这庭院重重,就算迷了路,也怨不得旁人!”
芳菲笑道:“这是萧家,前面就是国公府!小姐有殿下撑腰,走到哪里都不会迷路。”
宋辞却不似她这般乐观:“纵使他是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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