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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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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被接受之人不愿意呢?”

她想都没想,微耸耸肩膀:“那就是死缠烂打了,会惹人生厌。”

得到了答案,说不好是他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总之他又重新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漫长的寂静中,院外各式昆虫鸟兽的声音此起彼伏。

屋内两人各怀心思,没有猜疑,没有揣测,没有算计……甚至谁都不敢在这段感情里更进一步。

还是宋辞率先打破僵局,故作轻松的姿态开口,问出了最令自己紧张在意的问题:“事情都解决完了,你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嗯。”他一反常态,莫名感到一阵心绪不宁,极轻极简的轻应一声,当作回答。

宋辞心没由来的一沉,但还是佯装轻松道:“是呀,因为我的事耽搁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该启程了,不然,不然计划……”

胡言乱语,视线左右飘忽。

最终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兴致寒暄下去。

她看向他时,他垂眸躲避。

待他好不容易将视线转回来,她又恰好移开,始终没有过共同的勇敢。

萧让尘深深地看她一眼,看了许久许久。久到像是用视线一笔一画的描摹,而后牢牢铭记在心底。

终于,他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天色不早了,睡吧,明日还要早些回宋家主持丧仪。”

“那你呢?”她回头,叫住了他:“你还会同我一起去吗?还是……你准备明早离开?”

萧让尘没有回身,留给她一个宽广却不过度雄厚的背:“陪你一同走完丧仪的最后一程,明午动身。”

说完后,他缓步走出寝屋,轻轻替她合起房门,印在窗纸上的投影渐渐消散。

宋辞失神地站在原地,过了半晌,仍不能从那道背影消失的地方回神。

她忽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有一种……藤蔓依靠的大树有天猝不及防倒下的错觉。

虽然很多时候,她更希望能够凭借自身的能力解决问题,并且也在为着这个目标一直奋斗,不想过多去依赖旁人。

但她冷不防来到这个世界,太过陌生,太过迷茫,太过形单影只。在这最无助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站出来予她力量,更甚还拯救过她性命于水火之中。

这就像是小时候学骑车一样。只要心里给自己暗示,知道有个人一直在后面帮忙扶着后座,即便他早已松手,心底仍然会有无穷的底气和自信,无所畏惧的继续骑行下去。

萧承钧对她而言,便是这样的存在。

即便他往后仍留在清晖镇,想来宋辞也不会事事去劳烦他。

可至少她知道,在自己谨言慎行之余,哪怕有所疏漏,也会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后永远为她兜底。

当他离开,宋辞心间的依仗没了。

哪怕她行进的稳稳的,也会时不时的去鞭打自己,在还未摔倒的时候,去提前设想背后无人遍体鳞伤的滋味。

“上次离别,明明都已经放下了,为何……这次还是会这么难过呢?”

“命运真残忍,竟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承受折磨。”

她叹了一声,终于肯收回视线,吹灭其中的两盏烛火,可怜兮兮地钻回被子里准备入眠。

转身后,她理所当然没有看见门口那隐藏于夜幕中的身影。

更没有听到他五味杂陈的一声叹息。

——

翌日清早,天雾蒙蒙的,直至卯时还没有升起太阳。

宋辞跟着萧让尘,再或者说是他跟着她,两人来到宋家,走完了丧仪应有的步骤,让沈之宜入土为安。

他今天看起来兴致缺缺,虽然按他自己的解释是没睡好,但怎么看都像是被烦心事所困,心绪郁结。

丧仪结束,最后一捧土落下,碑石竖起。

场上官差、亲戚邻里、鼓乐抬棺破土等人乱糟糟各自聚成一团。

萧让尘自顾自到马车里歇息,缓一口气,可谓是将性子的孤僻彰显到淋漓尽致。

宋辞也没强求他,毕竟他能来,已经是她很大的荣光,不能再得寸进尺的要求他更多。

望着那一座矮小的土包,就像是母亲生前的身躯那般瘦弱。

她忽然感到鼻腔发酸,感慨人生来死去,身前不知,身后不知,到头来万般蹉跎也好,万众瞩目也罢,终将成为长河中的一粒烟尘。

不远处,杂工们吸着烟斗在谈论近日惨淡的活计,亲戚们凑到一起开始扯舌谁家的婆媳,宋贤站在几人中间,毫无顾忌的争着母亲遗留下来的嫁妆……

宋辞身形未动,沉默的将脚扎根到土壤里。

乏力,厌烦,无趣,对周遭没有了任何的一丝眷恋……

这时,扛着长锹的官差走到她身侧,不算面露喜色,但仍是带着善意浅浅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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