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 / 2)
这话倒也没有真责备的意思。
父子两人说了这几日的近
况,正要无话的时候,蔺子桑从外头端着一只小盘子进来了。
盘子里是烤熟的知了,隐隐散着肉香。
“奴婢数了数,也就十三只,山香和早木他们一个人分了一直过去,剩下八只,小少爷恐没吃过,不妨尝尝看,味道是顶好的。”
她的话音一落,手上的盘子还没等在桌上放稳了,先伸过来的却不是司信泓的手。
司元的手修长带着惯常用兵器人都有的薄茧,从蔺子桑的眼前一晃而过。
“上回吃知了肉时不过信泓这般年纪,”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这句话到底有几分怀念的意思。
知了肉在他的指尖很快破壳而出,然后随着他吞咽的动作落入了司元的腹中。
一盘知了,最后司元吃了三只,司信泓吃了三只,留下两只没人再动手。反而被司信泓推到了蔺子桑的面前,“剩下的两只便麻烦子桑姐姐了。”
蔺子桑不好当着两人的面吃,只能拿了盘子,道是要去厨房再吃。
她转身走了,主屋里的司元也便跟着站起来,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这将军府,你呆着可觉得还算是妥帖的?”
将军府或者说现在的秦阳侯府对于司信泓来说算是什么地方呢?说是家,这是勉强的。倒不如说是他父亲让他暂住的一处居所罢了。这府里的人,无论血缘关系的远近,都并未曾让司信泓感觉到一丝归属。
“稳妥的,”不过他依旧笑声应了司元的问题。
如今将军府老祖宗的些许针对相比于从前在塞北的遭遇与颠簸已经好上太多。
司元这才跨步走出了主屋。
他在檐廊下站了一会儿,高大的背影宽厚的让人生出慰藉。夏露卷携着些温热微湿的气息,随着夜深落在树枝头变成了晶莹
的露水。
蔺子桑站在偏房里透过窗户纸上的那一方小洞偷偷的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司元的身上。也就是这一会儿她才能这般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窥探他的身姿。
司元背手站在哪里,似乎微微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月光,正出神。
他有力的手臂曾经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朦胧间她似乎还见过他线条刚硬的下巴……蔺子桑脸颊绯红,做梦一般的只想起司元的好处来,全然将自个儿差点搭出命去了的事情给忘了。
色令智昏。
这四个字她大抵是在书上读到过的,只这会儿也忘了用到自己身上。
司元原本只是背手站在那里,可忽然不知怎么,扭头向蔺子桑望过去。偏房没有点蜡烛,他站的不近,理应该是看不见这半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破口的,可是蔺子桑心虚极了,连忙用手掌挡住了那一个小洞。同时另一只手又干净捂住了自己的脸面。
实在太羞了……她的心口噗噗跳,面颊上几乎要烧起来般火热。
等她稳了心绪,再望出去时,司元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黑夜里,一道白衣身影并不足够被夜色遮掩。白衣人脚步飞快,几乎步步落下残影,一晃眼间就从宫墙的一头越到了另一头,随后隐没在了两颗树的枝桠间。
“喂,那边过来的,”几个挎着大刀的侍卫远远的站定了,高声问道,“有看见什么人过去了吗?”
这边墙下似乎还站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听见那边问话,也扬声答道,“我在这儿转了两圈了,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两个侍卫因此不愿意再往前走,只关照道,“那你多转两圈,我们一会儿过来,你仔细着点!”
独自站着的侍卫不说话了,只扬了扬手,示意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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