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舵(3 / 3)
杜雪衣不只问过余玄度一次,他的回答一直都是肯定而诚恳的。但眼前之人的回答虽看不出破绽,实则是在回避。 再者,余玄度和杜雪衣在抚仙镇听书时一同喝过茶,还亲自为杜雪衣斟过茶,当时还因手抖被杜雪衣暗自嘲笑了一番。那时的茶壶只是茶楼里普通的陶壶,同此刻的精雕细琢的名贵茶壶自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杜雪衣虽无触觉无法精准判断其重量,但见其材质大小形状,至少得是之前的两三倍。 “来镇子上的桥不就是银刀门的集结号吗?就为了昨天在石窟寺门口打的那一场架吧。”杜雪衣冷笑,语气娇软眼神却咄咄逼人。 之前她本疑惑,为何已经被端了的逸州分舵处还能遇到危险,甚至居然在召集人马。冯凭又说曾经见过余玄度,余玄度的种种表现也明显没来过逸州,也不认识银刀门的记号。当她看到库房中的“金铃当铺”字眼和知道“余玄度”非余玄度时,随即便明白了。若真是库房,存放这么贵重的东西还能随意进出的,不是头目也一定是身居高位。 ——看来自己这银刀门门主,对剑南道的真实近况着实是一无所知啊。 “余玄度”也笑了起来,本有些稚嫩的眉目中难掩邪气:“玉山,我觉得你更有趣了,要不是你一直待在林家寨,我都怀疑你是银刀门的人了。” “我见过你。”这个笑容杜雪衣当然见过,只不过当时她一直以为是梦罢了,“在林家寨的小山阁上,你叫什么名字?” 这也能解释的通那晚杜雪衣在晕倒前见到“余玄度”,却听到林家寨中人说余玄度一直在前方从未离开;而夏田失踪那晚,有人在军中见到余玄度身影,便也就是眼前这个“余玄度”所为了。 “余飞景。” “好名字,飞景为太阳,玄度为月亮,一日一月,一明一暗,确实是好名字。”杜雪衣抿了一口茶,闻其香却不知其味,转头朝余飞景浅笑道,“也应景。” “索性再告诉你些别的吧。”余飞景竟是被杜雪衣撬开了话匣子,饮了口茶娓娓道来,“我们余家人丁虽然不旺,但每一代基本都会有一对双生子。我和玄度就是,我叔叔和我爹也是。也因为如此,我们比别的双生子更像一些。” 余飞景被揭穿之后,索性也不再掩饰,举止投足更为风雅端庄。可能连余飞景自己都没察觉,眼神才是杜雪衣觉得同余玄度差别最大的地方。 余玄度虽也优雅,却隐隐透着沉稳和豪迈,稍显稚嫩的眉宇间是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凛然正气;而余飞景恰恰相反,他的风雅是文士的傲气,相同的眉眼带的却是一股掩藏的邪气。 “余玄度他人呢?”杜雪衣有些不耐,显然此刻她更关心的是余玄度的安危而非二人的故事。“让他来见我,或者我去见他。” 余飞景笑得轻蔑:“你们不都知道他是傻子吗?” “众所周知,但我不信。”杜雪衣同余飞景四目相对,正色道,“而且他也不是。” “他从小就患有怪病,七日疯,七日好。”余飞景垂眸,神色掠过一丝悲凉,“昨日正好是七日,如今正在患病,着实不好让林姑娘见到。” “让他来见我,或者我去见他。”杜雪衣沉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决然霸气侧漏,颇有不答应自己就把整个地方掀了的气势。 “青提,带她去吧。”余飞景朝门外朗声道。 在门口待命已久的青提应了一声,推门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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