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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燹焚袭燃焦骨1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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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笼薄云半遮面,铁蹄踏草碎露轻。

高墙冷铸无灯火,寒刃折光照夜白。

这是一场关系全城军民的一场攻防战,饶是季钟帆跟着祝敕踏上无数次战场,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紧张。

“我再去问问还有没有什么疏漏…”

“不用问了。”闭目倾听的青年睁开了眼:

“他们来了。”

失明对她的影响不算大。出于本身灵魂强度的加成和精神力的加持,她的五感要比常人强上数倍。

单从平常表现来看,还没人能察觉出她的失明之症。

这边话音刚落,天地交界处突然出现了黑影窜动,偶尔能见到星星火光,向着这边逐渐靠近。

“全城戒备——敌袭!”

因着早有预料,甚至于所有人都没睡觉,早早列好了阵型整装待发。兵士的警报没能激起半点骚乱,反而所有人的呼吸都轻了几分,城内的空气更加凝滞了。

另一边的匈奴部族,南卡多吉坐镇后方,看自己的部将是如此骁勇善战,以长箭袭鹰之势冲向那可笑的泥巴城门。

今日月色昏沉,正是袭击破城的好时候。连上天都站在他们这边,怯懦的地鼠终究会被猎鹰刨出来…

不对,不对。

一马当先的年轻将领不屑地瞥了眼月色下如此矮浅的陷马坑,只稍一使力一夹马腹就轻松跃了过去…

“呃啊——”

越过了一重陷马坑,却不成想本该坚实的草地突然松软下陷,他反应不及,连同马儿一起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深坑里。

身后的同伴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有的已经起跳无法半空调转方向;有的及时勒马但被身后不明状况的同伴挤下去;还有人跌入深坑后扯开了嗓子喊绕路,却被后面摔进来的战马踢烂了脑壳…

一时间沿线乱做一团,碍于战场上信息传递的堵塞,一直到死了小半人后才停下了整体的行进。

用前面的陷马坑转移注意,在两步开外的地方设下更深的陷马坑,底下插入铁锥刺,再用木框架蒙了纱网放在上层,埋上泥土铺设草皮做掩饰…

陷马坑+陷马坑plus版,百年老字号,专业坑人无差评。

“见效了,少说死了一半人!”看后续绕路靠近的部队,季钟帆有些激动地搓搓手,转而捏着祝影的肩膀晃了晃:

“嘿!果真是虎父无犬子,你小子还真是天降神兵!”

“我没帮到什么。”祝影收回远眺的目光,失笑着摇了摇头:

“能这么快完成这样的工程,还是靠的城中大家一齐努力。”

“还没结束呢,不要太早放松。”

兵临城下。

攻城的云梯搭在了城墙上。当意图强攻的攻城者攀上梯子,摸到本该冰冷的砖石墙壁时,才发现上面居然是干硬的泥土糊上了一层枯枝干草。

有人心中讥笑中原矮人的无用挣扎,加快了攀爬的速度,有人却在一番诧异后反应过来。

“有诈!撤退——”

已经晚了。

一片寂暗的城墙之上突然亮起来了。一派兵士手中齐齐拿着火把,点燃了面前引燃的干草。

一时间火光大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来,将墙面上一切可燃之物卷进火舌充作养料。

好似化作了人间炼狱。干草燃烧噼啪作响的声音,活人燃烧的痛苦哀嚎声、浓烟滚滚火焰缭绕,有烤熟的肉香夹杂其中…

攀登城墙者或失手跌落摔死,或浓烟中毒窒息昏厥摔死。待到焰火燃尽将熄,只听得一声饱含愤恨的撤退怒喝,不远处的人影便携着三两还能移动的伤员,消失在日出的方向了。

“赢了?”一夜没睡的季钟帆抬手搓了把被火烤得通红的脸,却不曾想摸到了一手烟灰,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不费一兵一卒…我们赢了!”

这声欢呼像点燃烟花炮仗的引线,原本寂静的城池终于就此欢腾起来,高呼着相互庆贺。

“太好了!他们都被火杀死了!”有人这样欢呼着从她身边经过,在怀中放下了一束香气扑鼻的大红塔兰。

“我见众人皆草木,兵燹焚袭燃焦骨…”她摸摸怀里同样被烟灰熏地灰扑扑的豹豹猫,轻叹着地上呢喃:

“不是火,他们是被战争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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