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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写在契约书上了。”埃斐说,“不过,如果归栖者从以色列传来的消息属实,这笔买卖并没有希兰想象中那么划算。虽然名义上是二十座城池,实际上基本都是一些偏僻的村镇,地处边缘位置,没有什么战略意义,农业和商贸也很贫乏,经营一番后或许可以发展起来,但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最重要的是,虽然那里隶属于以色列,但居民大多是被卖作奴隶的迦南人,以及从努比亚和柏柏尔来的外奴,并没有多少犹太民。”

“所以希兰算是……吃亏了?”

“不算太亏。”埃斐回答,“但也仅仅是如此了,这还没算上提尔为了帮助以色列建造锡安而推掉其他国家订单的损失。”

“希兰肯定又要在信里说什么下次见面要请耶底底亚吃拳头了。”塔玛喃喃道,虽然对方每次都这么发誓,但从来没付出过实践,“希兰当时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不管怎么说,耶底底亚都不是那种会让他轻易占到便宜的人……虽然耶底底亚在这件事里的做法也让人不舒服。”

“虽然客观上是以色列更受益,但这种受益是以一国之王的名誉换来的,很难说是好是坏。”埃斐用食指点了点桌面,“我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塔玛,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塔玛叹了口气,“耶底底亚……那个位置真有如此神奇的魔力?我感觉自己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

她沉默片刻:“他现在是所罗门了。”

“……是啊,都过去三年了,我也该习惯这么称呼他了。”塔玛苦笑一声,“自他离开后,我总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他重逢……现在却只感觉到害怕。”

送走塔玛后,埃斐在红屋坐了一会儿,但什么也没做,很难说是怎样的情绪在困扰着她——因为塔玛?她把什么事都办得很好,若无意外,她登基后必将以聪慧贤明的名声流芳百世;因为希兰?他最近确实对西顿兴致勃勃,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提尔的历代统治者都以自封西顿王为荣……

因为所罗门?

光是想起这个名字,就让她有一种想要叹息的冲动。

埃斐收拾了心情,沿着内环城的侧门,也就是归栖者们经常出入的通道离开了王宫。

所罗门离开后,她改变了地下甬道的入口——尽管在内心深处,她不愿相信对方真的会做什么对蛾摩拉有害的事情,但理智告诉她,这位所罗门王绝非她能全然托付信赖的对象,希兰的遭遇就是最好的例子。

通道的尽头是蛾摩拉的墓园,出口设置在了祈祷间的一口位置隐蔽的石棺里。祈祷间的设计特殊,即使是白天,房间里依然昏暗而静谧,几支黯淡的羊油蜡烛是唯一的光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腐朽的气息,闻起来像是下雨后长在缝隙里的苔藓。

当她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有另一个人等在那里了。

“哈兰。”

“猊下。”对方先是微笑,随即又流露出一丝愁苦,“居然要等您同我打招呼,我才能发现您在我身后,看来岁月待我比我想象中更无情。”

埃斐不知该如何回答,光是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就让她感到难过。她想起两年前的乌利亚——气若游丝地躺t在床上,瘦得要命,只剩下一层松弛的、布满褐斑的皮挂在骨头上,好像逐渐从人褪为了影子。

生过一场大病后,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层雾似的白翳,看不清周围人的模样,过得浑浑噩噩,有时连早晚都分辨不清,但还是凭借着脚步声就能认出她。

很多年前,这个英勇的赫梯战士曾数次从绝境中挣扎着活了下来,却在荏苒的光阴下渐渐枯朽了。

有天晚上,乌利亚请求她坐在他床边,握住他的手,他的气色罕见地好转了一些,她为此很高兴。

他说:“猊下,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骑着马,举着长矛。长矛在我手里是冷的,血流到我手上是烫的,真好啊。”

对她说完这些话后,他就在那个晚上辞世了,悄无声息,没有任何痛苦,在梦里骑着战马离开了。

哈兰和乌利亚年纪相仿,近年来身体状况也越来越不乐观,很早就退居二线,不再参与归栖者的任务。他并不将此视作安享晚年——“这不过是慢性死亡”,他这样评价,尽管无需工作也生活富足,依然很少让自己闲下来。

“真不敢相信他已经离开整整两年了。”哈兰低声道,“有时我路过校场,看见帕提训练新兵,总觉得看见了他。可他们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而且乌利亚十六岁的时候,就比现在的帕提高一胫了……猊下啊,是他们真的那么像,还是我已经老到了某种地步,只能从一些毫无干系的人和物上寻找对往日的慰藉了?”

“像也不像。”埃斐说,“帕提永远不会长成乌利亚的样子,但她确实是乌利亚的好学生。”

乌利亚去世后,帕提就成为了新的铁卫队队长——很难想象曾经那个脾气暴躁,还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小女孩能成长到这般模样。

埃斐还记得,在授予对方铁卫队长勋章的那天,她的表情很沉静,至少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意气风发,就在乌利亚去世前不久,她的母亲玛西亚也离开了她,无论她获得了多少荣耀,她最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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