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皮匠三人(1 / 1)
昨天仪珍陪季安妮去过一趟太医院,把换药的步骤早已默默记在心间。今天一早她特意又去了太医院一趟,把换药的活儿揽在自己身上,只为来看望一下季安妮。
季安妮现在正被太后禁足中,想见一面非常困难,要不是仪珍找到换药的借口,怕是只有等到季安妮被释放之后才能与她重逢了。
「仪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都快被闷坏了。」季安妮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像被关在牢房里面的罪犯,终于见到探监的亲人一样兴奋。
仪珍淡淡地笑了笑,把药箱放在桌子上,轻轻摸了摸季安妮的肩膀问道:「小昭,你的伤口还痛不痛?」
「本来已经不痛了,但是可以为你多痛几天。好,我决定了,那就痛到被太后释放的那天为止吧,哼哼。」季安妮奸笑起来。
如果自己的伤口好了,仪珍不就没有借口来探望自己了么?所以干脆装痛,让自己的伤口一直不好,这样仪珍就可以一直来帮自己换药了。当然,这个想法过于乐观了。
仪珍笑了起来,那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眼神,就像在说「真拿你没有办法」一样。
仪珍的到来,令水芙蓉很不自在。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房间里面一会儿左边走走,一会儿右边坐坐,半天停不下来。她不敢直视仪珍,视线总在仪珍头顶以上的空间里飞来飞去。咦,一向只有仪珍怕见水芙蓉,哪有水芙蓉怕见仪珍的道理?
「水从妃,你怎么了?」季安妮忍不住问了起来。
「啊,什么怎么了?没什么,没什么……」水芙蓉依旧坐立难安。
这时仪珍忽然说话了,她回头对水芙蓉轻轻一笑,说:「水从妃,谢谢你的信。」
话音刚落,水芙蓉就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似的,差点从头顶喷出热气来。不过那不是愤怒的热气,而是羞涩的热气。她更加不敢看仪珍了,继续在房间里左转转,右转转。
季安妮总算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那封道歉信让水芙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仪珍啊。这是仪珍收到信后两人第一次碰面,所以水芙蓉很在乎仪珍的反应。
不过仪珍的回答除了那句「谢谢你的信」就再无其它了。
季安妮忽然想起蝶儿塞给她的那片写有半个「珍」字的碎纸,心情顿时沉重下来。
仪珍看过信了么?水芙蓉究竟写了什么,竟让仪珍把信撕了?
想问又问不出口,一堆问号堵在胸口,堵得差点让季安妮窒息了。
「小昭,我帮你换药吧。」说着仪珍便开始解季安妮的衣服。
季安妮的伤口在肩膀上,要换药就必须把上衣脱下来。如果大家都是女人,裸个上身没有什么大不了,但现在问题在于,这里还有一个……男人……
「咳咳。」季安妮装作咳嗽,瞥了水芙蓉几眼,提醒他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水芙蓉立刻会意,其实他本没有什么男女意识,既然季安妮在意,那他就君子一回吧。
「好吧……我出去转转……」一来回避季安妮,二来也躲一躲仪珍。
水芙蓉离开以后,季安妮才乖乖脱下上衣,仪珍帮她把旧纱布拆除下来。那伤口本已不痛了,但拆过纱布之后,看到自己肩膀上那道乌红的疤痕,依旧有种「哇,好痛啊」的感觉。
「小昭,是水从妃伤的你么?」仪珍忽然问道。
其实昨天早在太医院的时候,仪珍就看出季安妮的伤口不是咬伤,而是剑伤。如果真是狐妖作祟,怎么会用剑伤人呢?当晚镇妖祠中就只有季安妮和水芙蓉两个人,季安妮不会平白无故地拿剑自己砍自己,那么就只剩下水芙蓉这唯一的一个可能性了。
季安妮知道瞒不过仪珍,只好全招了:「仪珍,你不知道,当时情况紧急,我被狐妖附身了,水从妃他逼不得已才伤了我,不然我到现在还是狐妖呢。」
「附身?」这种说法显然与现在宫中盛传的狐妖咬人版本有所不同。
「反正说来话长,所幸我大难不死。」只要大难不死,季安妮就心满意足了。
说话间,仪珍已经帮季安妮把药换好了。她的一招一式都非常娴熟,就像包扎伤口的行家一样。季安妮一阵「哇哇」惊呼,对她的技术崇拜不已。
仪珍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默默把药箱收拾好。
季安妮还以为她这就要告辞离开了呢,刚想挽留,就听仪珍问道:「小昭,那是什么?」
仪珍指着刚才进门时被水芙蓉揉成一团的纸团问。刚才水芙蓉在场,她不方便问,现在水芙蓉已经出去了,她终究还是对那个纸团非常在意,忍不住问了出来。
季安妮搔了搔头,有些犹豫,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最近几日,她实在瞒了仪珍太多事,总是惹得仪珍目光幽暗,好像很难过似的。归根结底,仪珍也是关心自己而已。如果这次再把仪珍的询问敷衍过去,那就太不够朋友了。
想来想去,季安妮还是决定告诉仪珍。她把纸团慢慢展开,指着上面那个奇怪的圆形图案,问仪珍道:「仪珍,你见过这个图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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